青竹詭異一笑,緩緩道:
“我猜測,紫鳶的爹孃可能已來蘇州,跟你應該是前後腳。所以,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有其他人為老太太撐腰。”
紫鳶忍不住驚訝,問道:“我爹和我娘不是去了漢口嗎?”
青竹輕輕一笑,“他們乘坐的可是輪船,只要多花點錢,中途在某個小碼頭,停靠上岸並非難事。”
楊迷糊關心的卻是另一個問題,“你覺得髒老頭來這裡,想幹什麼?”
青竹聳了聳肩,“大概是贖罪吧,或者說,彌補以前的過失,就像在南京一樣。”
楊迷糊驚訝極了,“難不成,髒老頭知道李先生來蘇州的訊息?”
青竹微微一笑,慢悠悠道:
“應該知道,紫鳶和你先後來蘇州,他肯定一猜即中。
你們在上海,把事情弄得錯綜複雜,而他恰恰見到了李先生,真是巧合嗎?
你可別忘了髒老頭的可怕。我猜,紫鳶她娘時不時出頭冒泡,很有可能是想幫他。”
前後一聯想,楊迷糊旋即回過味來,“這麼說,‘牛五碌’一直有髒老頭在暗中盯著,所以你一點也不急。對,‘吐真劑’!這才是髒老頭研發它的真正意圖!”
紫鳶卻不明白,“可是,‘吐真劑’的效果並不好呀!”
“萬一,他在你和你娘面前,吃的並不是真貨呢?萬一,他想要在關鍵時刻發揮出關鍵作用呢?這樣,他就能立下大功,足以彌補他脫黨甚至背叛的過失。”
楊迷糊越想越真,愈說愈激動。
青竹卻冷冷道:“萬一他另有企圖呢?若果真如此,想想都讓人後脖子發涼,毛骨悚然。”
這個大拐彎,讓楊迷糊一陣怔忡,紫鳶則十分不滿,“青竹,你懷疑我爹,有證據嗎?別空口白話,汙人清白!”
青竹連連擺手,“紫鳶姐,我沒有懷疑你爹的意思,只是一種猜測,作不得準。”
紫鳶哼了一聲,“作不得準,你還亂講?”
楊迷糊瞪了她一眼,“你說青竹說話難聽,那我問你,你有證據證明,髒老頭是清白的?再說,發散性思維,多角度考慮問題,有什麼不好?就因為是你爹,別人就不能懷疑?”
紫鳶一時語塞,隨後又不滿道:“我爹不可能是那種人,他一直幫二哥,雖然偶爾有點不靠譜。”
楊迷糊冷冷道:“這世上,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呢?”
青竹忙打圓場,“好了,好了,也許是我想多了,畢竟沒有確鑿的證據。”
紫鳶仍憤憤不平,楊迷糊很嚴肅的說道:
“紫鳶,你仔細想想,從南京到鎮江,再回上海,又到蘇州,你爹的這一連串動作,難道沒有任何異常?
老楊頭為何對你父親言聽計從?讓老楊頭活著,是不是髒老頭明裡暗裡暗示過你?你娘一向'兩耳不聞窗外事',最近卻時常出頭冒泡,又是為了什麼?
此外,李先生和我談機密事,為何不避開你?他是否有意透過你,來觀察你爹的反應?
當然,這並不是說,你父親一定有問題,但生生疑,多想想,小心總沒大錯。
而且,青竹也沒揹著你,說你爹的壞話。難不成,他不知當面講,會惹惱你?
胖子的死,我一直耿耿於懷,小桃更是刻骨銘心,我們決不能重蹈胖子的覆轍!”
見他激動得有點聲嘶力竭的樣子,紫鳶忽然展顏一笑,輕聲說道:
“二哥,我只是隨口抱怨幾句而已,人之常情嘛,你幹嘛發急,來了這麼一大堆?”
楊迷糊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他輕輕揉揉她的腦袋瓜,一聲長嘆:
“小桃連安安都不管不顧,就是想替胖子討個公道,就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