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黑臉大將臉上掛著殘忍的笑意,上前兩步,一勒馬韁,那烏騅馬高高地雙蹄立起,又重重地踩了下去,直接把還在地上蠕動著的使錘親兵的腦袋象西瓜一樣踩了個稀爛。
黑臉大將在片刻間就連殺楊義臣身邊四名武藝高強的護衛親兵,武功之高實在讓人咋舌。只是這四人的殊死奮戰為楊義臣爭取到了一點點時間,此時楊義臣已經相距此人百步開外了。
黑臉大將重重地向地上吐了口唾沫,罵道:“楊義臣,今天先便宜了你,他日定取你狗頭!”
黑臉大將的話音未落,突然覺得前面勁風撲面,空氣中傳來一陣淒厲的破空風聲,一道白光閃得他眼睛都幾乎無法張開,他心中大叫一聲不好,來不及格擋。匆匆地一低頭。
黑臉大將只覺得頭上象是一團火在燃燒,緊接著頭皮一涼。那頭盔竟然被一枝長杆狼牙箭射了個對穿,直接飛到十幾步外。去勢未盡,又釘進了後面的一個本方騎兵的心口。
黑臉大將抬起頭來,只見兩百多步外,一員甲騎俱裝,黑馬銀甲,黃金面當的騎士,正持著一支半人多高的純鋼鐵胎弓,雙目如電,眼中盡是殺意!
黑臉大將心中暗自一驚。只見那人再次搭箭上弓,作勢欲射,他咬了咬牙,左手飛快地從鞍上取下了自己那張四石半的強弓,右手則順手抽出了箭囊裡的一枝雁翎箭,搭在弓弦上,弓如滿月,大吼一聲,將箭射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楊玄感的箭也幾乎同時射出,兩枝箭都去勢如同流星趕月,竟然在空中相撞。
只聽得“叮”地一聲。黑臉大將的雁翎箭生生地在空中斷為幾截,落到了地上,而楊玄感的長杆狼牙箭被阻了一些。力道與準頭都差了不少,卻是餘勢未盡。繼續奔著黑臉大將過來。
黑臉大將看得真切,一側臉。閃過來箭,右邊的臉頰上立即被擦出了一道血印子,火辣辣地痛。而跟著此人追擊楊義臣的騎兵們一個個被嚇得呆立當場,哪個還敢再上前?
只聽楊玄感冷冷地說道:“能接我兩箭,也算是英雄了,今天饒你不死,改天戰陣之上,再取你性命!”聲音隔著幾百步的距離清清楚楚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聞者無不失色。
黑臉大將恨恨地吼道:“來將何人,留下姓名,爺爺不殺無名之鬼,他日陣上相遇也好讓你死個明白,我乃喬將軍座下亞將,王拔是也。”
楊玄感冷酷的語調中透出強烈的殺意:“我乃大隋柱國,驍果統領楊玄感,王拔,下次再見,你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王拔倒吸一口冷氣:“楊玄感?你真的是大破突厥的楊玄感?”
楊玄感傲然答道:“這還會有假嗎?”
王拔的臉上寫滿了驚懼,最後他咬了咬牙,一撥馬頭,對著左右計程車兵們高聲叫道:“看什麼看,收兵!”
王拔言罷一夾馬腹,絕塵而去,路過十餘步外自己的那頂頭盔時,手腕一抖,矛尖如靈動的蛇頭,直接把那頭盔挑起,戴回了自己的頭上。
楊玄感冷冷地看著潮水般的追兵一下子如退潮的浪濤一樣紛紛退了回去,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剛才他之所以單騎前來,就是因為敵我混雜,甚至連驍果的隊型都有點被自己的敗軍所衝擊。
這種情況下,楊玄感只能硬著頭皮單騎出戰,靠鬥將而退敵追兵,幸運的是,那王拔果然就是敵軍領兵大將,居然還衝在最前面,只是此人武藝之高,楊玄感生平僅見,顯然在雄闊海之上,也只有那金城的薛仁杲能與之相提並論。
楊玄感也掉轉了馬頭,只見那面歪歪斜斜的“楊”字大旗已經漸漸地在驍果騎陣的側面立了起來,敗逃的朔州騎兵們正在三三兩兩地向著大旗下重新集結,而楊義臣則駐馬於那面大旗之下,滿臉的塵土中,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淚水盈盈,神色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