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從西魏時就開始的唐國公府,自然也建在這裡,看起來門頭高大,比起李淵家留在大興城武功縣的祖宅,都要氣派了許多呢。
這時的李淵,正坐在自己的臥室內,手裡拿著一卷古籍,可他的眼光卻沒有盯在書上,而是看向了窗外,正發著呆。
竇惠披著一身的皮襖,走了過來,把一件狐皮披風套在了李淵的肩上,心疼地說道:“叔德(李淵的字),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起來處理政務呢。”
李淵長嘆一聲:“現在這個時候,讓我怎麼睡得著啊。聽說長孫晟已經昏迷了半個多月了,萬一就此真的長眠不醒,那我們家可就被動了。”
竇惠勾了勾嘴角:“叔德,你覺得咱們真的有必要跟他長孫家聯姻嗎?二郎的人品武功已經在後輩中傳揚了開來,再過幾年,只怕主動來找我們的高門大族都不會少,長孫晟現在已經失寵,位不過三品右驍衛將軍,而且家裡又面臨內鬥分家,萬一那個長孫小姐給他哥哥趕出家門,咱們不是耽誤了二郎嗎?”
李淵咬了咬牙:“所以現在就要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我們家二郎和長孫小姐的婚約,已經有些家族知道了,長孫晟也希望借我們李家的力量給他們母子三人撐場子,多少能分得些家產,當年我既然答應了長孫晟,現在就不能反悔!”
竇惠嘆了口氣,搬了張胡床,在李淵的邊上坐上,壓低了聲音:“叔德,這事我從沒有問過你,你跟我說句實話,長孫晟是不是給了我們傢什麼實質性的好處了?”
李淵微微一愣:“夫人何出此言?”
竇惠的嘴角勾了勾:“若是沒有什麼好處,我們兩家的婚約並沒有公佈,只是你與長孫晟的口頭協定,我們不能為了這個口頭約定而毀了二郎的一聲,也不能捲入長孫家族的內鬥,這次我不能再答應你,這門親事,我不答應。”
李淵連忙掩上了竇惠的嘴:“噓,小聲,讓孩子們聽到可怎麼辦?”
竇惠奮力地拿下了李淵的手,嗔道:“那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沒有足夠的利益,我可不能犧牲二郎一輩子的前程和幸福。”
李淵嘆了口氣:“真是什麼事也瞞不過多年的枕邊人,好吧,夫人,我實話告訴你,長孫晟當年是和我作了利益交換的,如果我維持這個婚約,他會設法把他和啟民可汗的特殊關係,轉送給我李淵。”
竇惠睜大了眼睛,掩住嘴,幾乎要失聲道:“什麼,突厥?”
李淵點了點頭:“不然我為什麼要跟長孫晟結這種關係,他能給我的唯一好處,不就是多年來在突厥的人脈嗎,平時可以做做馬匹生意,真到了天下大亂的時候,也有個強力外援,與這個相比,二郎作點犧牲,也不算什麼吧。”
竇惠嘆道:“當年我們竇家的先祖,在東漢時期因為黨錮之禍也曾遠赴塞外,而你們李家的祖先,也是漢將李陵的後代,多年後才從匈奴故地返回中原,可謂殊途同歸,對與塞外胡人相連,本並不是太排斥,可是現在突厥畢竟已經臣服於大隋,到時候真的能指望得上嗎?”
“再說了,那些突厥人只是跟長孫晟關係好,跟我們李家又是非親非故,憑什麼把這層關係轉給我們?所謂人在人情在。人死如燈滅。長孫晟就是有跟突厥貴人的特殊關係。也會給他的兒子,怎麼會給一個女兒的親家呢?”
李淵冷笑道:“長孫晟這麼多年分化瓦解了突厥,自己也不是白白地為國出力,據我所知,他也跟幾個突厥王子和特勤有生意往來,做的主要是戰馬生意,哼,戰馬這東西。太平時期可以賺錢,到了天下有變的時候,自然就是起兵的必須,我們李家世代位居北方,以前苦無門道和突厥扯上關係,現在有這樣的天賜良機,又怎麼能放過呢!”
竇惠幽幽地嘆了口氣:“叔德,你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