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本來就是衝著這些才答應讓兒子娶長孫家的小姐,可現在話已出口,長孫晟突然說產業已經給長孫無憲奪去了,他一口老血都快要噴出來,若不是高士廉在側,只怕已經忍耐不住,開始發作了,但李淵這時候也只能輕輕地“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高士廉今天顯然也是抱了同樣的心思,他的反應比起老謀深算的李淵來說,更加直接一些,急道:“季晟,這些與突厥有關的交易和產業,可是你一輩子打拼來的,怎麼能這麼快就落到三公子的手上?這個家現在是你說了算,還是他說了算?!”
長孫晟長嘆一聲:“我從前年開始,身體就不大行了,以前這些遠赴突厥的交易,都是我親自在管,這兩年我實在是不太跑得動了,也只能把這些事交給三郎無憲去做,可沒想到他在做這些生意的時候,趁機掌握了這些交易的線路和人脈,更是對突厥客商們說,我已經把這些生意全權轉交給他處理啊,咳咳,現在我這個身體,連路都走不了,哪可能再帶著無忌出去做兩趟生意,重新分配給他一些商權呢?”
高士廉呆若木雞,汗水從鬢角流下,半晌,才冒出一句:“季晟啊,事已至此,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好好養病,等以後有機會再說了。”
李淵沉默不語,他的心裡更是叫苦不迭,看來最大的一塊肥肉也沒了,只是事情看起來真的也無法挽回了,長孫晟這個樣子,看起來很難活過這個冬天,更不用說出去騎馬到突厥一趟了,自己既然話已經出口,也只有自認倒黴,幫著長孫晟去收養他的女兒了。
長孫晟吃力地說道:“不過,不過你們二位也不要灰心,我,我還是留下了兩個跟我長年走突厥的長隨,即使產業給三郎得了去,這兩個人,這兩個人也一定能幫上你們的忙,你們,你們只要持我的信物過去,他們,他們會安排你們和突厥的貴人見面的,以後,以後的事情,就要靠你們自己了。”
高士廉和李淵雙雙兩眼一亮,彷彿又看到了前路上的一盞明燈,臉上堆滿了興奮又期待的神色,高士廉哈哈一笑:“季晟你早說嘛,也不至於讓我們擔心這麼久。這兩個人是誰?又結識哪位突厥貴人?”
長孫晟看了一些李淵:“唐國公,我跟士廉有些話說,還請你…………”
李淵心中一邊暗罵長孫晟實在狡猾,最後只給自己留了一條線,一邊笑著長身而起:“我到外面看看動靜,你們先聊。”
李淵起身走出了門,外面黑漆漆的,看起來沒有一個人,他故意重重地向外走了幾步,然後猛地躡手躡腳地潛回,無聲無息地趴在窗外,想要聽到屋內的動靜。
長孫晟對高士廉輕聲道:“士廉,你附耳過來。”
高士廉連忙把耳朵湊了過去,卻聽長孫晟壓低了聲音,說道:“馬邑郡的鷹揚府校尉劉武周,就是這幾年一直跟著我與突厥進行秘密交易的第一個人,我跟三王子俟利弗的聯絡,現在完全是透過此人。”
高士廉的眉頭一皺:“一個小小的校尉,竟然能主導季晟你和突厥三王子的聯絡,這有點太不可思議了吧。”
長孫晟搖了搖頭,雙目中精光一閃:“士廉,千萬別小看了這個劉武周。此人最早是楊義臣的手下。專門負責打探軍情。對幷州一帶的形勢瞭如指掌,後來在上次楊諒討伐戰中因為爭功好勝,得罪了楊義臣,所以不得提拔,這幾年也曾經想要投靠幾個有力人士,都沒有受到重用,我在上次至尊出塞的時候,與此人結識。並且帶著他和三王子接觸過幾次,現在就是透過他,跟突厥三王子阿史那俟利弗,保持著私下的聯絡。”
高士廉疑道:“你跟啟民可汗這麼好的關係,怎麼還要去結交他的兒子?”
長孫晟嘆了口氣:“啟民可汗就是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