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也扯下了面巾,赫然正是單雄信,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握到了一起:“合作愉快!”
平地裡突然響起了一陣喊殺之聲。二人的臉色同時微微一變。從幾里外的沙土中突然鑽出了大批一身黃衣的軍士。點著火把,拿著刀槍,迅速地結成了戰鬥陣形,四面八方都是閃亮的火光,以及整齊劃一的喊聲:“放杖不殺!”
單雄信與那突厥人對望一眼,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回頭對著各種的部下沉聲道:“大家不要亂來,來者應該是隋朝的官軍。暫時不要抵抗,放下刀劍,聽從官軍的吩咐。”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十餘騎馳到了眾人的面前,馬上幾乎是清一色的剽悍騎士,頂盔貫甲,個個是肌肉發達的壯士,為首一人,四十歲上下,滿臉殺氣。黑臉虯髯,端的是一員威風凜凜的大將。正是宇文述的頭號親信,左翊衛虎賁郎將裴仁基。
裴仁基的身後,兩員鐵塔般的虎將,都是二十歲上下,跟他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年將軍,乃是他的兩個兒子,裴行儼和裴行儉,個個生得唇紅齒白,劍眉星目,即使是單雄信見到了,也暗暗地嘆了一聲好。
裴仁基高聲道:“我乃大隋左翊衛虎賁郎將裴仁基,爾等是什麼人,竟然在這深夜之中,在這榆林郡的塞外偷偷地和突厥人交易,想要做什麼?!”
裴仁基的身後,閃出了封倫的那張陰沉的臉,掛著一絲得意的壞笑:“裴將軍,跟他們有什麼好羅唆的?這些人定是和突厥人走私生鐵。為首的那個人我認識,乃是我們中原首富王世充的商團裡的副總管單雄信,單雄信,你可認識我?”
單雄信哈哈一笑:“這位不是楚國公的侄女婿封倫嗎?怎麼,你給免官之後,又在左翊衛找到差事了?”
封倫的臉微微一紅,轉而怒道:“好你個口甜舌滑之徒,跟你家主子一樣,死到臨頭也不知悔改,也罷,裴將軍,檢查他們所帶的貨物,等生鐵一現形,看他還狡辯什麼!”
裴仁基一揮手,幾百名士兵都紛紛上前,開啟了這一個個的鐵箱子,火光的照耀下,只見每一箱都是上等的綾羅綢緞,綢緞上的金線閃閃發光,亮得箱子周圍的人一陣子目眩。
封倫看得目瞪口呆,原來意料之中的那五十萬斤生鐵去哪兒了?他發瘋似地跳下了馬,從一個士兵的手上搶過一枝火把,一個箱子一個箱子地翻了起來,每一個箱子裡,都是上好的絲綢,再要麼就是打磨好的銅器,卻是沒有半點鐵礦石的影子。
封倫突然想到了什麼,指著對面的突厥人身邊箱子大叫道:“裴將軍,他們一定是已經交易過了,那些生鐵一定是在突厥人那裡!”
黃眉突厥人笑著說了幾句突厥語,所有的突厥人都很識相地站到了一邊,封倫這回也顧不得等那些軍士們一個個地開箱檢視了,三步並兩步地衝到了前面,開啟了最前面的兩個箱子,一塊塊的金磚和銀錠整齊地堆在箱子時在,珠光寶氣亮瞎了他的眼睛,一連翻了七八個箱子,都是這樣,封倫只覺得眼前一黑,一屁股就歪倒在了地上。
臨暈過去之前,封倫的耳朵裡傳來那個黃眉突厥人半生不熟的漢語:“裴,裴將軍,我是,我是突厥莫何部落的因頭特勒,大汗讓我帶人來和王家商行進行絲綢和銅器交易的,這裡正是我們每次交易的地方,並沒有違揹你們大隋的法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我們突厥人不是你們隋朝的奴隸,對於今天的事情,我一定會透過長孫大使,向你們大隋皇帝,提出最強烈的抗議!”
兩個時辰之前,在這片名為毛淡素的沙漠以東五十里處,又是一片白色的荒漠,這裡在漢朝的時候本是一片肥美的草原,由於漢武帝在朔方築城,把周圍的大片草原變成了農田,後來漢朝的勢力衰弱,放棄朔方郡退入關內,這些農田荒棄之後就成了這樣的戈壁了,月色之下,白色的戈壁如星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