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而已。
相比之下,南朝的法令對這些地方士族與豪強極為寬鬆,大戶人家佔的田地動輒千頃萬頃,一些超級世家佔的良田更是多達幾十萬頃,與之相比則是大量南朝百姓無田可種,只能世代依附於這些大戶人家,成為租客佃戶,子孫後代都要給這些大戶人家打工各田,而且交稅的比例比起交給官家的稅要高出一倍不止。
在王華強看來,平南之戰看似是平叛;實際上真正要平的是南方的這種生產關係,楊堅雖然下過在南陳故地十年不徵稅的命令,但在南方除了讓人背《五教》以外,也讓各地官吏丈量土地,準備象在北方那樣施行均田法,這才是真正讓南方計程車族們忍無可忍,煽動百姓起事的根本原因。
而王華強這半年多經過對南朝民情的分析與瞭解,以及對南北兩朝法令制度的探索,已經摸清楚了這個事情,今天在帳內的這番發言,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有備之詞,絕非一時的心血來潮。
楊素顯然也是考慮過這個問題,聽到王華強的這番話後,臉色舒緩了一些,聲音也變得柔和了起來:“王參軍,你可知道,南朝百姓已經習慣於依附這些豪強,只知有東家租主,不知有官府,你一下子破壞了南朝百姓幾百年來的生活習慣,他們能接受嗎?還有,我大軍的將士,你就這麼有把握肯留在南方?”
王華強知道現在一定要堅決,楊素顯然也對此有研究,正是誘導自己向眾將說明其中的好處,這些將軍眼裡只有軍功,南朝百姓的生活水平和社會治安跟他們並沒有關係,要說服他們同意自己的觀點,只有給出實在的好處。
於是王華強笑了笑,說道:“對於南方的百姓,可以殺掉那些煽動起事的豪強士族們,把他們的田分給這些百姓,一人八十畝露田,給他們看得見的好處,再加上可以十年免租,自然就不會有人起來鬧事。
至於我們大軍的官兵,他們的家人在北方,可以在平定江南後留一部分守衛此地,給的條件可以開到一百或者一百二十廟露田,三十到四十畝永業田,同樣是十年免租,我想衝著這條件,很多人是會留下的。
南北隔絕二三百年來,兩邊的溝通是大問題,南人視我們北朝人多是茹毛飲血,生吃人肉的怪物,如果我們北方人不能長期在這裡和他們共同生活個幾年,讓他們改變這種認識的話,還會不斷地有這種流言出現的。
末將斗膽,這次平定南方後,想必大帥會留下一些將軍在這裡長期駐守,而朝廷也應該會派一些官吏刺史來這裡上任,這次應該不會單車前來,每位刺史都會有少則上百,多則上千的親兵部曲,到時候可以給這些人在這裡分田地,安排他們與本地女子結婚生子,長駐江南,這樣只要一到兩任刺史的任期滿後,想必江南也就徹底平定了。”
來護兒的瞳孔猛地一收縮,指著王華強,聲音抬高了八度:“王參軍,你一個軍需官什麼也不懂,就在這裡大放厥詞,各位將軍的親兵部曲,往往在北方都有田地,而且很多人都已經有了家室,你讓他們跑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南方來開荒種地,且不說水土不服的問題,就算他們願意留下,留在北方的家人田地怎麼辦?
還有,就算朝廷在這裡留軍,派大將臨時管制,也不過是一兩年的事情,怎麼可能常駐於此,就算退一萬步,真象你說的那樣在這裡一呆八年十年,也總歸是要走的,到時候這些文武官員走了,他們的親兵部曲在這裡已經落葉生根,你還要他們怎麼走?有哪位將軍能把自己的世代部曲都扔在這裡的?”
這話說到了帳內每個人的心坎上,此次出征的許多將軍都來自於關隴一代世代為將的家族,每個人手下的親兵護衛都是從爺爺輩就傳下來的累世家奴,大家來江南是為了升官發財,要是真陷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當刺史,走的時候還要把自己的部曲親兵賠進去,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