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全軍的將士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所有人都敲著兵器,狠狠地踏地,跟著各自的隊正和旅帥們有節奏地喊道:“北風!北風!北風!”兩萬多個嗓子吼出來的聲音,直衝雲霄,就連那一直遮蓋著月亮的烏雲,也似乎是被這沖天的氣勢所震懾,散了開來,皎潔的月光一下子撒遍了整個大地,而那一輪明月,也高高地掛在了天空的正中,向著這太湖邊,加起來十餘萬兩軍將士,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就在月亮蹦出烏雲的那一瞬間,剛才還停滯不動的大旗,再一次高高地飄揚了起來,不過,這一回不再是揚向了北邊,而是猛地向南方揚去,而一股子撲天蓋地,幾乎能把站著的人吹倒的強勁北風,越過這兩萬淮南軍所站的位置,猛地吹向了火場中的劉元進所部。
劉元進在這一片巨大的火場之中,終於感覺到有些不對了,他跳下了馬,看向了一邊的一具隋軍“屍體”!這衣甲之上,已經被燒得一片焦黑,可是內裡,卻看不出半點人被燒死後所留下的焦炭,一陣風吹過,大片的草木灰紛紛揚起,帶起了點點火星,在這夜空中搖盪著。
劉元進眼前一黑,幾乎一口老血噴出,大叫一聲:“不好,是草人,中計啦!”(未完待續。)
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 烈火焚營
可是劉元進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那個“啦”字在他的舌尖上打滾的時候,一大波的黑壓壓的箭雨,就從四面八方鑽了進來,藉著風勢,這些弓箭飛過了超過平時一半以上的射程,足足地飛出了二百多步,從隋軍的前營火場外,鑽了進來,不少羽箭的尾部燃燒著,長了眼睛一樣地傾瀉在叛軍的人群當中。
本來就缺少護甲的叛軍士兵們,在這一**的箭雨打擊下,傷亡慘重,由於颳起了兇猛的北風,大火反過來吞噬起叛軍的人馬,本來跟著火勢前進的三萬多叛軍,瞬間就被這熊熊的烈火所淹沒,幾乎叫都沒有叫出一聲,就生生地被掩埋在了火焰之中,慘叫之聲驚天動地,甚至超過了那火焰燃燒的聲音,還有那羽箭破空的聲音,到處都是著了火的人在四處奔跑著,在地上翻滾著,慘號著,整個營地,方圓十餘里內,如同修羅地獄一般,場面慘不忍睹。
王世充已經換回了一身將袍大鎧,站在中軍帥帳前的高臺上,笑眯眯地看著前方的一片火海,無數的叛軍士兵們,在努力地想要逃亡,卻根本跑不過被勁風鼓起的火焰,很快就給追上,然後成為一個個人形火炬,絕望而徒勞地想要奔走求助,卻除了把更多的同伴都變成火人之外,起不了任何作用。
魏徵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忍的神色,輕輕地嘆了口氣,王世充轉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怎麼了,玄成,這火攻之計,有什麼不妥嗎?”
魏徵勾了勾嘴角,低聲道:“此法雖然有效,但是殺傷太過酷烈,十萬生靈,幾乎毀於一場大火,主公,屬下,屬下只怕雖然可以戰勝,卻有損陰德,於我方將來的作戰不利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怎麼了,玄成你什麼時候變成大善人了?對敵軍也這麼講人道了?”
魏徵喃喃地說道:“主公,你相信天道迴圈,報應不爽嗎?也許是我比較迂腐,也許是因為我當年遊道四方,見多了一些事情,所以比較信這個吧。此戰用火攻,就算可以燒光敵軍,但也並不是什麼好事,江南人士必將恨我們入骨啊。”
王世充冷冷地說道:“玄成,你忘了我們這回來是做什麼的嗎?我們就是在剿滅江南叛軍之餘,要讓江南人恨隋室入骨,只有這樣,這塊土地才能不斷地有新的叛軍義民,成為隋朝永遠的惡夢。要達到這點,必須在這戰中多加殺傷才是。婦人之仁對打仗沒有好處,高句麗一次就消滅三十萬隋軍,還堆成京觀,現在他們受到什麼天譴和報應了?”
魏徵嘆了口氣,不再說話。王世充拿起身邊的一個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