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向你們謝罪。我不應該再苟活下去,應該結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現在我能在平壤該有多好啊!你們在那裡,我想見到你們。如果朝鮮勞動黨宣佈結
束現在的非正常體制,實行改革開放、和平統一的道路,即使都是為了逮捕我而實施的策略,
我也會回到平壤,回到家人中間。
與最愛的人生離別,我的內心十分痛苦,我不知道這樣的我還能活多久,我的餘生只想
為民族而活。
“與個人的生命相比,家人的生命才是更重要的。與家人的生命相比,民族的生命更重
要。與民族的生命相比,人類的生命更重要。” 我想讓你知道,我的信念絲毫沒有改變。 我
最愛的樸勝玉同志! 雖然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這封信,但是我真不知道我何時會死去,所
以給你留下這封遺書。 1997年2月17日 北京韓國大使館內黃長燁寫完遺書後,我本來就
沉重的心情變得更沉重了。即使我活著,此生恐怕也再無法見到妻子和孩子們了,這種痛苦
一直折磨著我。我更努力的整理從北朝鮮帶來的文稿,這麼做哪怕只能稍微緩解一點痛苦。
文稿是別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偷偷寫就的,許多地方不通,要修改的地方很多。我先修改錯誤
很大的部分,還有一部分是認為“只要有一點錯誤也要改正”的“主體思想的根本問題”。雖
然這麼想,但是寫字時總是有雜念蹦出來,心情無法平靜。 工作完後,躺在床上還是睡意全
無。我每天都會向醫生索要安眠藥,後來醫生說長期服用安眠藥對身體不好,不再給我藥了。
別說對身體不好,我甚至沒有活的久一點的想法。我對醫生說,我能再活一年就行,接著向
他要安眠藥。
北朝鮮想強行搶回我和德弘,但是失敗了。中國也釋出公告,說韓國並沒有綁架我們。
北朝鮮又釋出公告,“變節者想走就走吧”。
我發表宣告,我和德弘不是民族的背叛者,而是金正日和他追隨者的變節者。很巧的是,
北朝鮮釋出公告宣稱我是變節者的那天,正好是我的74歲生日。大使館還為我準備了生日晚
會,我知道後請他們終止了。“現在家人生死未知,怎麼能舉辦晚會呢,請不要再準備了,舉
行生日宴會只會更痛苦。” 但是,德弘對我說,“大哥如此深愛著家人,卻下決斷離開和犧牲
他們,我會保持這‘管鮑之交’的心態畢生伺奉大哥的”。“謝謝你,德弘,你的話比任何的
生日宴會都讓我高興。事已至此,我們只有抱定必勝的信念。。”“大哥。。”到那時為止,我還
沒有使用過“逃亡”一詞。當年我支援北朝鮮體制時,夢想著靠北朝鮮的主體思想統一祖國,
對我而言,不只是北朝鮮,南北方都是我的祖國。但是現在,我反對北朝鮮和它的統治者,
來到南部韓國,從此,對我來說,全部朝鮮半島仍是我的祖國,但是統一的主體已經變成韓
國了。 問題是,以北朝鮮為主體的祖國和以韓國為主體的祖國有什麼差別? 都是以全部朝
鮮為祖國,這一點不會有任何人有異議。那麼,從祖國的北部土地來到南部土地怎麼能說是
逃亡呢,對這一點我感到不滿。逃亡指的是背叛自己的祖國去它國。然而,現在國際上已經
承認南北是兩個主權獨立的國家,稱為逃亡才符合國際慣例。我雖然不滿,也不得不接受“逃
亡”這一提法。雪上加霜,又傳來了鄧小平逝世的訊息,鄧小平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