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不見,她才坐回案几後,隨手拿了一本遊記看著,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好一會,才見蕭琰回來,漂亮俊麗的臉上一道醒目的劍痕,從右眉尾直落頸上,鮮血淋漓欲滴,其實已經凝結,但看著著實心驚,右側衣領已被血染紅,左胸也裂出一道長口,露出裙衫裡面的硃紅中衣,那一道斜口似是要將胸膛斬裂一般。
沈清猗看得心口一跳,起身疾步上前,伸手撫她臉頰又止住,見傷口竟有寸許深,兩邊頰肉都微微翻起,嘴唇一時抿緊,吩咐白蘇菘藍端水取藥過來,右手落在蕭琰胸口衣裂處,見裡面的中衣沒有血跡才放心,便覺指尖一道凜冽冰寒之氣,似冰稜般錐入。
蕭琰立即握了她手,消解那道刺寒,說道:“這衣上還殘留著千山學長的劍氣。”
而她臉上的那道深長傷口則是李毓禎的劍意所傷。
很快兩侍女端水取藥過來,沈清猗為她淨面敷藥,那創口卻只是微微收斂沒有癒合,沈清猗眸色一深,這已經是她煉製的最好的外傷藥。蕭琰說道:“沒事,這是劍煞未消,等過幾天消了好了。”
沈清猗微微蹙眉,一時心疼,一時著惱,又一時好笑,說道:“你漂亮之極的臉蛋可要毀了。”
蕭琰笑嘻嘻的,“我臉上有傷也是最好看的傷。”
沈清猗“噗”一笑,心裡唯有的那分惱意也散了——不和李毓禎計較。
蕭琰心中沒有惱怒,只有歡喜。
那道劍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鋒銳霸道,其一劍如千萬劍,威勢如劍海,但那劍意卻又圓融通暢。
當她揮出這道劍意時,心境必也圓融通暢。
帶有怨懟的劍意能夠凌厲,卻不會浩大;有憤怒的劍意能夠銳氣,卻會有失明澈,倘不是心境不能如鏡之平,如水之清,又如何能劍意通明呢?
——昭華的劍心已經通明。
這說明,而不得於她,已經不成心障。
那一劍的劍意之所以強大,讓蕭琰悟了生死道意都無法剋制,在於那種純粹激烈的感情。
情之極,可跨越生,可跨越死,蕭琰又如何以生死去剋制?
但這種純粹激烈的感情不是,也不是恨,而是一種霸道的、唯我的意志。
這說明,昭華對她,已經放下,這才能“唯獨而我”,霸道無可與之比肩。
天地浩大,唯我獨存。
這是她的道:唯我。
蕭琰為她高興,一雙眸子又熠耀閃亮。
她似乎,好像抓到了一點什麼……
***
晚上寢時,李毓禎心情很好,越秋和關夏退出寢殿時都覺得她們殿下在笑,雖然只是薄唇一勾,但跟隨殿下多年的兩侍女表示:殿下一定在高興!
李毓禎想著蕭琰的臉蛋,很愉快的睡著了。
蕭琰這邊不太愉快了,她臉上那道劍傷沒有癒合,這晚上自然沒法親熱的,甚至沈清猗擔心不小心碰著她傷口,再不挨著她睡,側榻裡距她一臂遠,讓她“好好睡覺,別靠近”,蕭琰只能苦著個臉應了,覺得這情況明天后天還會有阿孃說過,情中的男女不會容得別人在自己人身上留下一丁點痕跡,這無關心胸,只與得深與得淺有關。只要她臉上的劍痕不徹底消失,估計清猗都不會親她了。
唉,李昭華果然不會讓她好過!
李毓禎這兩天都很高興,只要想起蕭琰一臉鬱卒,她心情很好,知道你不開心了,我開心了。當然如果能實實在在揍蕭琰揍一頓,她心情會更好——這個機會必定會有。
她心情好的時候,會去御真閣;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去御真閣。但她多數時候都是平靜的,劍修要有純粹激烈的劍意,劍心卻必須是明澈平靜的,尤其在她體會到那種至深的寧靜後,她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