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匣子興沖沖走了,她決定拿回去給母親分享,希望母親看在她孝敬的份上,不要再給她吃桃花尖蒸餅了。
沈清猗目送蕭琰背影在院中消失,回手將擱在身後的那紙信箋放在几上,淡淡道:“燒了。”
“喏。”青葙垂眉應聲,心道:少夫人果然不待見虞大家。
晚上蕭琮應酬回來,聽沈清猗說虞璇璣離開賀州了,立即笑道:“走得好。”估計以後都不會和阿琰有交集了。
此時,蕭琮並沒想到一句話:世事難料。
***
入了五月,河西天氣漸熱。
五月二十五,蕭琰已能接下蕭懷中五十五招。
六月二十五,蕭琰接下蕭懷中六十九招。
她咳出一口血,臉色極白,神采卻是飛揚的。療傷時,她對沈清猗道:“還有三十一招。”——離九月還有三個月,她一定能接下蕭懷中百招。
但次日上文課,她聽兄長說大唐已經和吐蕃打起來了。
四哥說,河西軍以七姑母蕭曈為統將,率靜南軍與驍騎軍於六月二十一出兵,以驍騎軍為先鋒,拿下烏拉肯山的北山口,一萬八千軍隊搶穿烏拉峽,在南山口外的雁石坪敗格桑達瑪的五萬青唐軍,殲敵四千七百餘眾。吐蕃青唐軍退到瑪沱河以南,唐軍在北岸紮營,雙方暫時隔河對峙。
蕭琰心中急躁,以大唐軍隊的進軍速度,會不會三個月後戰事平了?
蕭琮道:“有可能。”結合都督府做出的兩軍實力對比,加上他們這位七姑母和驍騎軍曹元度一個狂一個瘋的作戰風格,這場戰爭應該不會持續太久——當然,最關鍵的是,河西已經為這場戰爭準備了很久,現在是厚積薄發的時候。
蕭琰心境波動,到七月初五的武課時,不但沒有進步,反而有倒退,只撐過了六十五招。蕭懷中的臉色寒如初春料峭,毫不留情的批評她,“心氣浮躁!”
蕭琰臉色煞白,垂首,“謹受教。”
蕭懷中見她腹部湧出大片血紅,靜如春水的眸子快速掠過一抹懊惱,他沒想到蕭琰會避不過這一刀——按他預估的進度應該不會如此。
他遲疑著要不要為蕭琰療傷,少夫人還沒過來,想必有什麼急事拖住了,這會只有一個侍女在亭外。
蕭琰退後幾步靠在亭柱上,她覺得自己不能坐下,一坐下,恐怕起不來,堅持不了打一遍淬體拳。
青葙疾步入亭,便見蕭琰身上的血不停的往下淌,臉色變了,虧得她沉穩,沒有驚呼,從少夫人給她的瓷瓶傾出一粒藥丸,用白疊巾帕子託了,遞到蕭琰唇邊。
蕭琰著她手吞了藥丸。
蕭懷中心裡有絲愧疚,便去倒了水盞,端到蕭琰唇邊。蕭琰合著眼,也沒注意是誰,著那隻手俯唇喝水送藥。
沈清猗帶著赤芍過來時,遠遠看見這一幕,臉色頓時凝霜。
她抿了抿唇,穩著步子過去。
蕭懷中已經看見了她,心裡鬆了口氣,少夫人過來十七郎君的傷沒事了,伸手將單耳水盞遞給青葙,抬手向沈清猗行了禮後離開。
沈清猗入亭便見到一地血,蕭琰站著的地方也已經淌了一灘血,她的唇又抿了抿。
蕭琰直立以站樁式合目行氣,化開藥力行氣周天。三個大周天後,內傷愈了三分。她睜開眼睛,向沈清猗笑了笑,臉色還是帶著蒼白。
沈清猗嘴唇緊緊抿了一下。
她向青葙做了個手勢,退出亭外。
蕭琰拉開拳架,腹部的刀傷因為她的動作,剛剛凝結的血痂又撕裂開來,隨著她的拳勢身轉疾勁,揚起道道血線濺落下來。
沈清猗的心口扯了下。
她彷彿不知道疼痛般,每一拳都很穩,每一步都很勁健。
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