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你明知我的處境,為什麼要離我而去?有那麼多人願為他死,你為什麼還要去湊這個熱鬧!為什麼就一個你,他也不給我留下!蒼天啊,這世上真就沒一個我可信的人了嗎?”嬴雁飛緊緊地閉上眼睛大叫,卻有大滴的眼淚從她眼中湧出。
嬴雁飛回到紫晨宮中時,她的眼神已是澄靜如初。楊放三人都不在了,留下的守衛道:“三位大帥已去了,他們留下話來,說是西京城的守軍們只怕都靠不住,得親自趕過去壓住陣腳。宮裡的善後之事,就請太后處置。”
“宮城的防衛眼下如何?”
“已加緊了守備。”
“受了傷的弟兄們都安頓好了麼?”
“是,御醫來看過了。”
“那,陣亡的收殮撫卹之事可有人管?”
“袁大人已安排下去了。”
“那還有什麼需善後的?”嬴雁飛轉頭問他。
守衛有些為難地道:“就是這個女人!”他招了招手,一個女人被提到了嬴雁飛面前。
“漆雕寶日梅?”
漆雕寶日梅抬起了頭,眼中滿是得意的神色。她身子笨重,嬴雁飛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她已有了六七個月的身孕。
守衛道:“這個女人助雲……嗯,助他逃走,她使箭傷了我們十來個兄弟。”
漆雕寶日梅傲然笑道:“除了皇上,中洲男人就是這麼沒用,連我們莫真的女人你們也打不過。好久沒有摸過弓箭,生疏了,要不然還會更好些。”
嬴雁飛瞧著她笑笑,道:“哦,他到底沒帶你走麼?”
漆雕寶日梅臉色微微變了變,大聲道:“我眼下會拖累他的,自然不能和他一起走。殺了我吧,皇上日後會為我報仇的。”
嬴雁飛屈下腰,有些憐惜地看了看她,替她拉緊了被扯破的衣襟,道:“你大約還想著,他此後一生一世都會記得你吧。唉,不明白,人都死了,旁人記得住記不住,又有什麼分別?你若是想著他日後會回來救你出去,就好好將養自個兒的身子,把孩子生下來,少逞點強吧。”
嬴雁飛起身對著守衛道:“紫晨宮裡的一應供應,依舊如同往日一般。”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漆雕寶日梅怔怔地看著她走遠,覺得嬴雁飛身邊空寂無比,那個總在她身後一步的貼身侍女不見了,所有的宮女太監們都離得她好遠,她的身姿卻挺得更直。
西京城外,一標騎兵飛縱于田原上,遠處隱隱的山脈下,一小隊騎者在山影中奔逃。
“統領,看,那……那就是他們吧?”一名兵士小心翼翼地問道。
統領不發一言,面上難辨悲喜。前頭的騎者們雖然馬匹高健,騎術精湛,然而這隊追來的騎兵卻佔到了極好的方位,終是漸漸迫近了。眼見著只有一箭之地,那小隊騎者卻突然整齊化一地撥轉了馬頭,在原地頓了一頓,向著追兵衝過來。
雖只是百餘騎的衝鋒,卻不亞於千軍萬馬的威勢,彷彿大地都在顫抖,馬尾與披風一併拖得筆直,如同乘風而來,順流而下,騎兵們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散開了,不敢當其鋒芒。
統領大聲呵斥著自己的手下,而只是指顧間,他就發覺,自己獨自一個面對著那衝在最前之人,那人信手揮出一矛,統領猝不及防地以刀柄相擊,兩樣兵刃一觸,統領手臂頃刻間不似自家所有,手一鬆,大刀落下,他左手一抄,復將刀柄撈在手中,雙腿一夾,馬匹竄出數步,才得停下。
用矛的人冷冷地盯著他,道:“還不錯,能接我一招。你叫雲際未吧,是七房裡的。那年與蠻族決戰之日,你一人殺了蠻族可汗的親衛十餘人,我當即下令升了你做統領。看在這點功勞份上,再接我兩招,若是不死,就饒你一命。”
雲際未面色慘白,在馬上晃了一晃,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