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一落,陸氏立時便拉長了臉,冷聲道:“皇長嫂這話卻也有趣,既然這是整院子擔下的干係,我們知道了又有什麼用?難道是要叫我們審案子不成?我們又是哪個名牌兒上的人物?我們說的話能算話麼?皇長嫂這樣做也太不厚道了罷。”
說著話她便將手中的紗巾一甩,眉心蹙著,語氣中的埋怨簡直就要溢位來。
事涉晉陵公主與秦家,冠族薛氏也扯進來了,本就十分麻煩,如今更是把個大大的江氏,以及與三皇子相關的顧家牽涉其中,就是傻子也明白,這事兒沾不得。可現在倒好,梁氏卻巴巴地把她們都叫了過來,上來就抖落出了這麼件事兒,這不是強人所難麼?
陸氏一臉慪死了的表情,簡直像是恨不能把耳朵堵起來才好。
梁氏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淡聲道:“青蓮宴既然交在我們三個手上,發生這樣的事兒我自是要知會你們的,此乃我義不容辭的責任,還請四妹妹莫怪。。”
說到這裡,她便看向了秦素,面上浮起了一個微笑:“至於請公主過來,則是為著此事牽涉到了煮雪齋,殿下想必願意知曉其中詳情。”
秦素沒說話,只安靜地坐著喝茶,一旁的陸氏卻是坐不住了,起身道:“罷了,這事兒我聽過也就算了,一會兒我還要去做品評呢,我這便去了。”
一面說話,她一面便要往外走,卻被婁氏一把拉住了:“好妹妹,且先別走,好歹把事情聽完了再走。”
梁氏仍舊是之前的安然模樣,坐在椅子上紋風不動,淡然地道:“這事兒四妹妹聽都聽了,這時候走又有什麼用?掩耳盜鈴又有什麼意思?倒不如大家一起快些商量個章程出來,四妹妹想要獨善其身,怕是不能夠的了。”
“皇長嫂也不要欺人太甚!”陸氏怒目看向梁氏,語氣雖然很低,面上的忿然之色卻是毫不掩飾,“這件事兒是容易處置的麼?我們幾個是算哪棵蔥哪棵蒜?皇長嫂自己一個人怕擔干係,就把我們全都拉過來,您這算盤打得也太精了罷。”
梁氏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居然點了點頭:“四妹妹這話不錯。不過話說回來,四妹妹這算盤打得也不含糊啊,聽見有事就跑,我若說父皇有賞,你是跑還是留?”
陸氏聞言大怒,頭臉紅得通紅,正欲分辨,不料梁氏竟搶在她前頭開了口:“四妹妹大約以為我心裡定是這樣想的吧?可惜你竟猜錯了,我這心裡就從沒這樣看過四妹妹。在我眼裡,四妹妹就和我的親妹妹差不多。”
眾人一時皆是愕然。
梁氏這簡直就是大喘氣兒啊,一段話分開來說,這意思可就變了個樣兒。
陸氏的面色滯了滯,身上的怒氣瞬間就平復了好些。
“四妹妹還是坐下吧,就算賣長嫂一個面子,待事情結了,長嫂給你賠罪。”梁氏繼續說道,雖說著軟話,可她的態度卻仍舊是淡然的,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氣勢。
陸氏面色發僵,心下大約也是怨憤著的,卻也情知梁氏這話軟硬兼施,都說得盡了,她一味要走是根本行不通的,只得又不情不願地坐了回去。
見她面色難看,婁氏便親自上前替她斟茶,一面便苦笑:“妹妹還比我好些,至少你還能走。如今這可是我住的地兒,我想走都沒處走去。”
秦素左右看了看,便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道:“依皇長嫂的意思,此事該如何處置?”
“我若知道該如何處置,就不會把大家夥兒都叫上了。”梁氏嘆了口氣說道,語畢便也端起了茶盞慢慢地飲著茶,一副不急不忙的模樣。
她這是料定了有人比她急,也有人比她慌,所以乾脆就把球踢給了眾人。
婁氏聽了這話,嘴角往下撇了撇,苦著臉道:“既然事情都出來了,要依我看,大家也別打機鋒了,有什麼便說什麼,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