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憂者,不只陶夫子一人、或一事。”薛允衍此時的神情卻並不輕鬆,反倒比方才還顯鄭重,“二弟莫非忘了,在遇見陶夫子之後,你又遇見了誰?”
薛允衡神情微滯,隨後,他的面上便有了一絲回憶的神色,喃喃地道:“長兄是說……我護送秦府六娘……回青州之事?”
“正是。”薛允衍語聲淡然,面色卻仍舊沉肅,“便在去歲,垣樓張貼了最後一份微之曰,那上頭所言‘姓同春首’之郡望,說的也正是是秦氏。且又是那樣巧,指向的還是那個秦六娘。我近幾日稍稍打聽了一下,秦六娘一直留在上京城白雲觀中清修,直到最近才重返青州。此外,我也是遵東陵先生贈言,前往青州尋陶夫子,結果,陶夫子坐館的府邸,亦在秦氏。”
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燈籠裡的燭火映著他的眸子,泛出琥珀般的光澤。
“秦氏、秦氏、秦氏。東陵野老贈言予你我,前後加起來不下十次,而其中與秦氏相關者,竟佔一半!這一點,二弟難道不覺奇怪麼?”他的語聲寥遠且空闊,淡靜的眉眼間一派肅然。(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457章 東陵詐
此時此刻,薛允衡的面上哪還有半分笑意,狹長的清眸裡直是一片幽冷。
“被長兄如此一說,果然蹊蹺。”他沉著臉說道,提燈往薛允衍的方向走了兩步,復又停下,白衫在夜風裡飄擺不停:“認真說來,陶夫子之名,最初也是東陵先生告訴我的。再有,護送秦六娘回府,亦是東陵先生的贈言所示。而最為有趣的是,‘雙禾’罪名,秦氏亦佔一席。”
言至此,他不由自主地轉首去看薛允衍,卻見薛允衍也正看著他。
兩個人無言地對視片刻,不約而同開口道:“有詐!”
“的確,此事定然有詐。”薛允衍繼續說道,語聲微有些發沉:“縱觀東陵先生贈言軌跡,秦氏總會若有若無地出現。而就在前些時候,便在垣樓關張前月餘,秦氏突然涉足漕運,其後,朝廷便頒佈了漕運的旨意。還有一件更有趣的事情,也與秦氏有關。”
他說到這裡停了片刻,方又淡聲道:“我前兩日才得來的訊息,朝廷有意廢金改銀。可就是那麼巧,早在一個多月之前,秦氏名下所有的產業,便已不肯收金了,往來交易只收銀。二弟且想,這其中,會不會也有東陵野老的影子?”
薛允衡清幽的眸子裡,劃過了一絲灼人的光芒。
“長兄還忘了一個黃柏陂。”他咬著牙說道,神情已經可以稱得上是陰沉了,語聲更是冷得人:“那地方也是秦家首先看中的,後來被我搶先拿下了。而我行下此事,亦是……東陵野老贈言。”
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完最後幾字,薛允衡用力地握緊了手裡的燈籠。
最要命的是,黃柏陂他最近才脫了手,仍舊是遵照東陵野老贈言之意,轉了幾道手,將那塊地轉給了二皇子的母族馮氏。
這般想來,這會不會又是有人使詐?
薛允衡的臉色已經完全黑了下去。
縱然他竭力避免往那個方向去想,可那個念頭卻是怎樣也壓不下去。
他是不是……被人給耍了?
或者說,那個人不僅耍了他,同時還耍了薛大郎?
此念一起,薛允衡的眸子裡便又燃起了火苗。
“必須仔細往下查!”他的面色堪稱猙獰,恨恨地說罷,他不知想起了什麼,看了薛允衍一眼,面色忽然變得古怪起來。
“我倒是沒想到,堂堂鐵面郎君,竟也有被人騙的一天,且還被人騙到了現在才明白過味兒,這真真是……”他搖了搖頭,斜了眼風去看薛允衍,面上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