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
即使是黑夜了，地上的石頭散發出陰寒的冷光，天上的月亮雖圓，但是卻透露出冷清。
是不是每晚，逸山就伴著這樣的月光睡下的？
李菲一個人仰頭看著天空，就聽到後面有聲音，接著，程三娘站在自己的身邊了。
“睡不著？”程三娘問道。
李菲點點頭。
“明天到了，我們這些貨物是要運走的，我會派人送你回去的。”程三娘說道。
李菲點點頭，心裡還是很感激程三娘護送自己到這裡來，想必她也是頂著很大的壓力吧。
“這個你收著吧。”李菲從袖子裡拿出那個裝著奇果的盒子，遞給程三娘，算是報答她吧。
程三娘，有些驚訝，看著盒子沒有語言，突然她眼淚流了出來。
李菲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她流淚了。從京城到這邊境，李菲一路見聞，發現程三娘是個有見識，且堅強的人，那些在她手下幹活的人，並沒有因為她是女子而看不起，相反他們都很尊敬她。
李菲就知道程三娘不是個簡單的人。可是，現在她低著頭，在自己面前哭泣，全然不是白日裡精明幹練的程三娘了，而是像普通女子般柔弱的姑娘。
李菲嘆了一口氣，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是心裡有些憐惜。
“我第一次看到他，是我七歲的時候，隨父母來洛陽。”程三娘突然開口道，她眼神模糊，面上帶著笑，好似在回憶什麼。
“他就站在牡丹花叢中，彷彿所有的花在他面前失色了，那是我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歡他了。沒有想到，自己家和他家竟然有點親戚關係，所以我就經常去他家玩。”
“那時，在他家有很多小孩子，好像所有的小孩子都圍著他轉。”程三娘說著，甜蜜的笑了，全身沉浸在回憶中。
“我也圍著他轉，滿懷欣喜，只想讓他看自己一眼。他有時不耐煩和我們玩兒，人雖然冷著臉，可是卻是個好人。那時有些孩子在欺負一個小孩，是我和他一起救了她。”
這是她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我可真後悔救下她啊！”
李菲漸漸有些明白，程三娘口中的他應該就是程子墨吧。這些大概就是他們之間的淵源。
程三娘苦笑，“她什麼都沒有，無父無母，只是個小乞丐，只是長得稍稍可愛一點。為什麼他會喜歡她，而沒看見一直在他身後的我！”
“他真是個痴情的男子啊，自從她變成那個樣子了，連大夫說她活不過三年，可是他一直不放棄，竟然最後還找到這顆種子，想要去救她！”
程三娘眼中含著淚，咬著牙道：“現在這個果子在我手裡，你說我要是去威脅他娶我，他願不願意？”
李菲聞言，一驚，沒想到程三娘對程子墨的痴戀有這麼深、李菲皺眉，想要點醒她。不等李菲開口，程三娘自己倒是回答了，“呵呵，他一定會答應的，因為他那麼喜歡她，喜歡到可以無視所有人，無視那些人為他所作的一切！他眼中只有她！只有她！我為了配上他，成了京城第一富商，為了他拒絕所有的人的提親，為了他反抗自己的父母！我做的這麼多，可是他仍然看不見！”
她越說越激動，幾乎後面是吼出來的。
程三娘果然痴情，可是痴情的物件卻是另一個痴情的人！那麼，傷心的只能是她自己了。知道程三娘這樣厲害的女子，終究是難逃一個情字，
李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告訴她強扭的瓜不甜？這些話怕是無數人跟她說過了，可是她的執念是如此深，怕是想不明白。
李菲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安慰的話，程三娘自己哭了一會，就離開了。
第二天，李菲就看著程三娘像以往一樣出現了，只是面上帶著面紗，讓人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