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的手往回走,她一直乖乖地任他牽著,只是不說話,這情形像極了他們第一次玉帛相見時的情形。路過一片棕櫚林時,他不走了,她也不走了,他回頭看了她一眼。
那張揚起的臉被月光洗過,比任何時候更楚楚動人,她的眸子很黑,流轉的眼波好像有很多話想說,卻又說不出一句話,徒然地悲傷著。
他那樣愛她,她還有什麼可傷心的?他想安慰她,便低頭吻了她。
她好美。他不喜歡讀那些文學詞句,但他知道一定有一首詩是寫像她這樣的女子,孤單單地站在月光底下,又悲傷又無助,等待著她的情人回來把她帶走。
柔軟的嘴唇、甜蜜的氣息摧磨著他的心肝,為了這個女人,他的心都碎了。如果她不給他、不愛他,那老天就是瞎了眼,而他就要懷疑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沒有心。
他把她帶到那片棕櫚林裡,跟第一次一樣,她既溫柔又順從。他們躲在樹影裡,他解去她的衣服,她像個無辜的女俘虜一樣靜靜地坐在那裡,頭頂的樹葉沙沙的響了,她的眼波在樹影間流動,黑白明暗的光影投射在她身上。女人是那麼柔弱,彷彿明天就會消失,他緊緊地抱住她,他不讓她走。
他吻她蒼白嬌弱的身體,她在她耳畔輕吟出聲,嬌軀羞澀地扭動起來,手臂也圈緊了他。她明明動了情,卻仍是冷冰冰的傷感。他讓她握住自己的火熱,在她耳畔沉聲說:“我愛你。”竟有些祈求的語氣。
她淡淡地嗯了一聲。
“你到底愛不愛我?”他覺得她似乎是愛他的,可是她不說出來,他就無法確認,這個女人的心思像海一樣深。
她看著他的眼睛笑了,這個男人的眼睛怎麼會這麼好看,這樣一雙眼睛印在她心裡,就算此生無愛,應該也沒有遺憾了吧。
“說好了死在我後頭,對不對?”她顧左右而言它。
他愣了愣,認真地說:“對。”
“好,一言為定。”她淡淡笑著,這樣很好,相望於江湖,她以後也會好好看著他,他結婚了,他有孩子了,他的公司更成功了,然後她會很滿足地度過此生。
他們好像約定了什麼,可他卻完全不知道約定的內容。她愛不愛他,會不會回到他身邊,這些問題懸而未決。他進入她,試圖找到答案,她接納了他,手指在他身體的線條上梭巡。
與冰冷的軀殼不同,她內裡是溫暖甚至火熱的,他也好像著了火,急切地需要她。
四下萬籟俱寂,就連近在咫尺的海浪也是悄悄的淺吟低訴。海濱樹林裡的兩個人,背臥著柔軟的沙灘,光滑的軀體痴纏著,這件事自從伊甸園以來就一直髮生著,他們只不過是千萬分之一。
許淖雲從極致的感官中昇華出一種新的感悟。以往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孤獨,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愛過誰。此刻他卻感受到人確實是孤獨的,他那麼愛她,卻跟她是兩個人,終究不能成為她,也不能讓她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他此刻亟需她的安慰,於是他又急切地命令道:“說你愛我,快說!”他心裡早就打定主意了,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粉身碎骨渾不怕。他只是要她一句話,一個確認、一句承諾,一個讓他義無反顧的理由。
她扶住他健實的腰,在他耳邊沙啞地低吟:“要我,一直要我。”
狂潮席捲而至,他心裡罵道“該死”,感官卻如怒龍出海一發不可遏制,他掐住她的腰,唇狠狠地封住那張可惡的嘴,火一樣的侵略她、攻佔她,直到她的指尖絕望地扣入他的皮肉,在哀鳴中震顫,流下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