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眉不敢倨功,道:“青山哥哥,你千萬別這麼說。那些孩子那麼可憐,我們幫幫他們也是應該的。只是不知道皇帝舅舅什麼時候才正式頒令?”
上官雪華輕輕吐道:“聽說很多大臣不贊成,國庫這些年並沒有盈餘,和南蠻子買糧食的錢都是硬擠出來的。”
“別說喪氣話,”周泠打氣道,“盛楨哥說咱們提的方案還過得去,希望很大。”
周清眉不無憂慮地說道:“可我聽家裡頭說,那七皇子也遞摺子了。皇帝舅舅那麼寵他,要是最後選他的怎麼辦?”
周泠大笑,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哈哈,皇叔一定不會選七殿下的。昨兒個,皇叔在御書房大發雷霆,罵他刻薄寡恩,心性惡毒,全無天家氣度,甚至把摺子都給當面甩到他頭上去呢。”
“活該,叫他總欺負咱們!”周清眉大喜,拖過敏華以證她所言非虛。司空蕭和上官雪華兩人皆大驚,敏華瞄了一眼,隨意應了一聲,望著窗外飄舞的雪花,暗忖那人現在做什麼,也是在看雪麼?
下午,雪停了。
校場上,傳來少年們此起彼伏的叫喊聲,雪球飛舞撞擊的聲音。女學子們也坐不住,紛紛裹好披風拎著暖手爐,衝向校場賞景去。
敏華避開周泠等人,向空然院後頭走。那一片是秦關月的院舍,走過那排原木屋,後面是明月湖,左牆外是騎射校場,右側成片的樹林連著湖泊,春天冰融的時候,會有成群的白鷗飛過。
每逢冬季,這片湖上又有成群的宮中少年在冰上玩耍,以溜冰者居多。今年少了些許多,也有三三兩兩或黑或紅的影子快速地滑過,歡笑聲在雪湖上空陣陣飛揚,驚落樹上無數落雪。
前塵往事紛至沓來,回憶有如妖嬈的香輕輕盈繞在她的鼻間,似是心有靈動,敏華轉過了頭。
叭地一聲,她的額頭正中一團白雪,刺痛的,冰涼的,熟悉的過往一陣陣飛過,都化作一股清涼的雪水滑進溫暖的領口。
“又蠢又呆像根木頭,沒意思!”
“不會打傻了吧?”
“多砸幾個試試。”
更多的雪球砸向她,刺骨的冰冷讓敏華抖了數上激零,再回首,那人如抹幻影已失卻了蹤跡。敏華再次唾棄自己:那人有忙不完的公事,誰個像你一樣天天吃飽撐著沒事做瞎轉悠!
鎮定地眨去眼睫毛上的雪花霄和水珠,看到那幾個該惱該怨該躲的混小子,敏華忽地笑了起來:佛祖,信女不會辜負您賞賜的炮灰!
她迅速扔開暖手套,蹲到地上撿了殘雪核雙手胡亂裹成一團,然後,狠狠地砸了回去。
被砸中的恰是那個周承熙,他抬起頭,獰笑道:“好你個賤骨頭,敢砸本皇子!”吧唧,他手中捏好的兩個雪球已砸向敏華,即便是厚實的襖子也不能抵消那又硬又重的力道,他的跟班亦有樣學樣,砸得無比歡快。
果然是群超級欠扁的臭小子。
反擊,痛快地反擊,砸掉所有的胡思亂想。
這個雪天的清晨,敏華絲毫不覺得痛,也不覺得冷,心裡好一陣快活,不顧那些人砸在她身上的雪球,只記得跑來跑去,不停地捏雪糰子,再扔回去,砸中了便開心地笑,沒砸中等下一個。
“江一流,你們又欺負人!敏華妹妹,疼不疼?冷不冷?”
司空蕭從遠處跑到敏華前頭,擋了數個雪球,瞪了眼周承熙那幫人,急急巴巴地給敏華拍去頭上身上的雪花。周清眉見到那些惡徒,躲在周泠後頭,畏畏縮縮的,怯怯懦懦的,毫無責罵敏華那股子機靈勁。
“碰上這群假正經,沒勁!”“司空蕭,你算老幾!”“走了,找樂子去。”
上官雪華拿著一塊綢絹,無比溫柔地給敏華拭去那額上的汗珠,待看到那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