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已經昏迷不醒的東雪,手上的動作停住了,胸口像是被長鞭狠狠打過般,刺刺痛痛地,還汨汩滲出了血。
該死的東雪竟然是個女人!
她竟然是個女人!
“鳳爺!”侯大夫趕過來,見鳳熙滿身是血,眉頭皺了起來,再看看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東雪,忙不迭要趨前處理。
“站住!”鳳熙陡地大喝,高大的身軀背對著大夫,直接擋住大夫的視線。“你站在那裡不要過來,把刀傷的藥都準備好,然後交給我就成!”
嗄?“鳳爺,為什麼——”
“東雪是個姑娘!”鳳熙邊說邊咬牙幫她把束帶脫下,見那偌大的傷口,漂亮的眉緊擰著。“把止血的布丟過來,快!”
“是,爺。”侯大夫驚醒,趕忙把乾淨的布丟過去,背過身從藥箱子裡把傷藥一一拿出來。
原來,東雪是個姑娘啊!爺是早知道了?還是現在才知道啊?
幸好爺在山寨待了很久,那些刀傷劍傷都難不倒他,所以交給爺處理也無妨,否則,以爺這樣護著東雪先生,不,是東雪姑娘的那性子,如果他真要看了人家胸前的傷口,怕醫好人家也得給殺了吧?
“愣在那邊幹什麼?藥拿來!”鳳熙回過身,伸長手取過侯大夫遞來的幾瓶藥。“你可以出去了,不要讓任何人進來!等我弄好再請你進來替她診個脈,開內服的方子。”
“是,爺。”侯大夫退了開去,順手把內室通往外頭的門給關上。
藥行老闆一見大夫出來就趕忙把他拉到一旁低低問著。
“怎麼樣?東雪先生的傷沒大礙吧?”
“我看那布上頭全都是血,爺的身上也是,傷得似乎不輕。”
“似乎?”藥行老闆瞪了他一眼。“您這大夫是看假的啊?”
“我沒看見傷口,都是爺自個兒處理的。”
“爺……自己處理?有沒有搞錯?鳳爺不是很怕髒嗎?是血耶。”他們家的爺可是出了名的愛美愛乾淨呢!
侯大夫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東雪……先生都傷得那麼重了,還顧得了那些?”
“可是……”
“別可是了,找人去燒點熱水,等會兒給爺沐浴淨身,東雪……先生也要擦一下身體才行。唉,真是,怎麼傷成這樣呢?”侯大夫邊說邊張羅其它人去了。
“大山!”這邊老闆也嚷嚷。“幫我燒幾大桶熱水,等會兒要送到內室去給爺的,聽見沒有……”
洛天陽聞訊趕到藥行時,已經入夜,手下姜勇跟幾名侍衛奉命守在藥行門口,入夜的藥行裡就只有洛天陽、鳳熙,和躺在內室裡尚未醒過來的東雪。
“大夫怎麼說?”
“血止住了,上了藥也服了藥,就是還沒醒來,大夫說應該沒有生命危險,那傷口就在胸前離心臟幾寸的位置,如果刀鋒再偏一些,就沒救了。”
“刺客呢?看見他的長相沒有?你沒當場把人給逮住,實在令我十分意外,以你的身手,就算對方再厲害,應該也逃不過你的手掌心。”
鳳熙漂亮的眉整個擰起。“我連對方靠我這麼近都沒發現了,還讓東雪替我擋下那一刀……當時,我跟個笨蛋沒兩樣,竟然呆在那裡看著忽然倒下又不斷流著血的東雪,你問我對方的長相嗎?嘖,可笑的是我半點也想不起來,不然,你以為我還會坐在這裡跟你閒話家常嗎?”
他是自責的,很自責,他是個懂武之人,武藝還十分出色,卻在當下什麼也沒感覺到,還連累了東雪。
洛天陽看著沾滿一身血的鳳熙,見到他眼底那沉重又陰鬱的惱與自責,唇似笑非笑地提起。“你很愛東雪先生吧?喜歡到連一刻都不敢離開他,連去洗個澡的心情都沒有,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呵,我可愛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