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按察使多年來不過只掌刑名之事,較之布政使和都指揮使,位置甚是尷尬。現在聖上雖然名言了林如海接掌兩淮按察使之後的指責,將從體仁院中接過督查江南吏治之事,但是甄家在江南多年,其下許多官員和甄家有各種牽連。林如海知道,自己沒有半年時日裡,是很難理清這便的頭緒的。
林如海早早就叮囑了鄧鍾齡和殷景年兩人,其中殷景年更是因為其族兄曾任應天知府,故更要小心,避免被小人咬住攀扯。林如海到了衙門,卻見一眾屬官都在門口相迎。
“諸位用心了。”林如海下了官轎,對著眾人抱拳道。
其中按察使副使周晉,按察使僉事趙寧歷經三任按察使,在江圳時,也能得到重用,是兩個能辦實事的人。對於林如海,早就有所耳聞的。不過他們心中卻是最為忐忑的,因為他們倆知道林如海和甄家的不和,而他們倆私底下和甄家的往來並沒有斷過。其他的人心中雖然也有各種想法,但是卻不認為這林如海就能真的大刀闊斧動起他們來,畢竟州府送上的案子可不少的,沒了他們,這按察使衙門還運轉得下去麼?
林如海看清個人的神情,心中冷笑。甩了甩衣袖進了大門。也不等下面的人說什麼,林如海便吩咐了隨從將八年前一見震驚了兩淮的案子的卷宗給找出來,丟在眾位屬官面前道:“雖說此案已經過了八年,但是州府不能決,將此案送了上,至今還不能審結,實在是讓人費解。本官多的也不說了,這件案子,周副使你最是清楚,你便負責將此案好好理清了。”
林如海將幾個壓了多年的疑案紛紛撒了下,也不管眾人臉上表情,笑道:“本官蒙聖上親點任這兩淮按察使,自然為聖上非憂解難,這些舊年的案子不宜再拖,本官知道各位都是胸中有才之人,定會好好審結的。好了,都散了,忙去吧。”
眾人這面色精彩紛呈的散了去。
等眾人一走,殷景年笑道:“大人好果斷,這下子,他們沒法子堵大人不說,也不能四處鑽營給大人您添亂了。”
鄧鍾齡卻笑道:“大人深意,只怕遠不止此吧。”
林如海點頭一笑:“那些案子若說是案,並不假。不過其中卻牽扯了不少人,這些人中甚至有許多是官老爺。他們要將案子結了,就不暗中遮掩了。若是要暗中遮掩,那麼這案子只怕再給他們七年八年的,他們也沒法子結了。所以,不過如何,有些人是跑不掉的。”
殷景年聽了,看著林如海豎起大拇指讚道:“大人好謀略。”
林如海的謀略再好,也管不住內宅裡婦人的事兒。林如海一走,林家就有貴客上門了,來人是甄家的老太君和甄家的當家太太,還帶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兒。
陳落秋聽說甄家人來了,大吃一驚。自從當初婚禮上甄應嘉那番掃興的話語,陳落秋就不待見甄家,把甄家人歸於了賈家人一夥的。
陳落秋看著林忠家的和吳嬤嬤幾個有些緊張的樣子,笑道:“怎麼,還擔心她們吃了我不成?放心吧,最多在言語上刺我一下罷了。況且,我的身份並不他們低呢,而且如今甄家的情形不妙,她們不敢失禮的。”
林忠家的卻是不敢太過放心了,這甄家老太太曾在宮中做宮女,照顧過太上皇一段時日,如今乃是一品的誥命夫人。聽說許多的宗室郡主們都不敢在甄老太太面前拿大呢。
陳落秋將林忠家的神色瞧在眼裡,依舊神色不變,淡淡道:“林忠家的將客人們迎進內院的花廳裡,好生招呼著,我一會就過去。”
林忠家的欲言又止的去了。吳嬤嬤和銀杏幾個擔心的看著陳落秋道:“姑娘,那甄太太……當年的事兒,只怕她不知道是您……”
陳落秋淺淺一笑道:“當年什麼事兒?我可都忘記了。沒規矩的可不是我陳家呢。好了,銀杏金菊,去將那件明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