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告訴過他——這就是宋女士口中的找他麻煩。
老實說,許應有點討厭父親,所以會下意識淡化那個人的存在。
因為大一大二的那段時間裡,許應對宋女士產生的很多的複雜情感都是因為父親。因為父親給他聽錄音,在他面前抹黑母親,許應每次聽到他說那些話都會覺得生理不適,覺得噁心,然後冷著臉讓他閉嘴。
許應根本分不清父親到底哪句話真,哪句話假,又因為所謂的親緣孝道,他曾夾在父母中間左右不是人,這令他感到十分煩躁。
於是許應徹底跟父親斷了聯絡,因為他受夠了,想擺脫所有。
那個男人也姓許,是曾經在他和母親的生命裡都扮演過重要角色的人,可現在卻成了某種忌諱一般,能不提就不提。
所以許應也沒告訴宋女士說,其實許連山已經去世了。
在許應研一的時候,意外車禍,許應接到電話,回老家為他舉辦了葬禮,然後許應就再也沒有回過那個從小長到大的地方。
都過去了。
所以現在也沒必要再跟宋女士提起來,免得徒增感慨。
吃過飯,許應和傅朝年又在客廳坐了一會兒,和宋女士也已經聊到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話題可以聊了,他們要先回酒店。
宋女士捨不得他們,畢竟好久沒見兒子了。
許應見狀便說明天自己和傅朝年要去香緣寺拜拜,問宋女士要不要同行。
宋女士聞言立馬高興地點頭,笑著說:“香緣寺要去的,媽媽也好久沒去了。”
“好,那明天早上八點半,我們到小區門口接你。”許應說:“我們先走了。”
宋女士沒什麼理由再挽留了,就問:“記得出小區的路嗎?”
許應指著傅朝年說:“他記得,不用送了,明天見。”
宋女士這才點點頭,目送他們離開。
許應和傅朝年出了單元樓,沒走幾步,許應似有所感地抬起頭,他看到宋女士在陽臺上無聲跟他們揮手。
許應和傅朝年也抬手揮了一下,之後並肩離開。
他們訂的酒店離宋女士家不遠,打車十分鐘就到了。
來的路上飛機轉高鐵,又拎著行李箱馬不停蹄地見了宋女士,許應緊繃了挺長時間,現在終於只剩下了傅朝年和他,他才得以放鬆下來,身體裡的疲憊就像反撲一樣襲來。
許應感覺身心都有點疲倦,進房間後就往床上一趴。
傅朝年把行李箱放旁邊,見許應大半個身體趴在床上,腿卻還在搭在床邊,忍不住失笑道:“這麼累?”
“有點。”許應翻了個身,懶懶地看著傅朝年說:“想睡午覺。”
“那就睡。”傅朝年坐在床邊,把他的腿放在自己膝蓋上,“今天見到阿姨感覺怎麼樣?”
許應垂了下眼:“不知道,感覺有點複雜。”
還是太久沒見,有隔閡的緣故,和母親再見到面就很難用單純的“高興”兩字來形容,但總歸不是壞的感受。
非要說的話可能還是,不習慣。
“那先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