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祁與南疆之間相隔並不遠,而這不遠的距離,氣候卻是完全不同。那時,南疆大旱,大祁的邊關雖不至於風調雨順,但降雨量和次數還是夠居民生活飲用的。
因此,肖宗良在得知此事之後,當即做了一個冒險的決定。
他讓線人在災民之中安排一人,領著南疆的災民前往大祁的邊關。
與此同時,肖宗良修書給當時已經逐漸接管肖家的肖宗年,讓他往邊關運送糧草,肖宗年見此事利於肖家便欣然應允。
“這後來的事,就如你聽說的那般了。”
肖宗良成功地救濟了南疆災民,名聲大噪。
而他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創造機會。
聞松在心中掂量著此事,按照肖啟明的說法,肖宗良所行之事,雖然帶來了一個好結果,但實屬“通外”,這在大祁,相當於叛國。
大祁允許百姓與他國自由交流,互通有無。然而,凡是大祁的官員,不論是何職位,不論是高是低,都無權私自與任何他國之人聯絡,私交也不被允許,否則便以通敵叛國罪論處。
更何況,肖宗良跟南疆之人聯絡的,還不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是關乎兩國政治的大事。
這條通外法令,也是當時的將領們雖然於心不忍,但又不能出城或開城門相助的另一原因。後來也是因為肖宗良將一切責任都擔在了自己身上,他們才能放下心中的害怕和擔憂,出城救濟災民。
“肖宗良憑此後來居上,打敗了肖宗年,成為了家主。”
肖宗年在肖家的功績再大,也比不過肖宗良在大祁的功績,選擇肖宗良,是眾望所歸。
“我今日方知,肖宗年竟然知道雲捲雲舒的秘密,而他沒有好好利用,竟然被這秘密打敗,還助了肖宗良一把,當真是可笑。”
肖啟明說著,竟然真的笑出了聲。
聞松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他同樣冷靜地知道,就算肖啟明說的事為真,但他說的一切目前沒有證據為證,他自己也不是親歷者,所說的一切若真要追究下來,是不足為憑的。
聞松沉思了會兒,問:“你可知那線人是誰?或者,你可知被安排的,帶領災民往邊關走,求助大祁的人,是誰?”
肖啟明沒有立即回答,他靜默片刻,才道:“雲捲雲舒裡有名單。我拿到了一部分,正巧那線人就在其中。”
聞松盯著他的雙眼,“你想用這個做交換?”
肖啟明點頭又搖頭,“是,但是不是給我做交換,是給我兒做交換。等需要的時候,他會拿出來。”
聞松挑眉,“你打算把這個作為保命符?”
肖啟明再次點頭,“這麼重要的證據,當然要在重要的時候拿出來。不然,豈不是對不起它的價值?”
肖啟明無法預測未來,但他會未雨綢繆。
聞松沒有評價他的行為和決定,只是再細問:“那帶著災民往大祁走的人是誰?”
“不知。想必不是重要的客人。”
聞松聽完,微微皺眉,心裡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抬眸望向正前方,隔著車簾,彷彿看見了正在駕車的常忠信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