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胥抬眸,打量著她,想驗證自己的猜測,誰知,她神情一如往常,並沒有他所以為的春心萌動,南胥以為是猜錯了,可轉念一想,阿茶並非是個愛管閒事之人,能讓她這般在意……他多半也沒有猜錯。
看來這世間女子面對情情愛愛,是有萬般姿態,不盡相同。
無垢面對他,一顰一笑,眉眼之間,全是嬌滴滴的羞意與愛意。不知她對旁人提起他時,是否也是一樣,還是,如阿茶這般不動聲色。
南胥突然覺得,人在外頭,還是要不動聲色好一些。嬌羞可愛,要藏起來,不能外露。
在這麼一刻,南胥忽然就理解了“金屋藏嬌”。
……
幾日後。
京畿道的某個無星的夜晚,京城與程橋兩地的殮房被人悄悄潛入。
潛入京城殮房的是阿茶。
阿茶奉晏安之命前來檢視御花園那具女屍的屍首。
殮房氣味兒有些濃。
不知道這都多久了,屍體還沒下葬,晏安也是貴人多忘事,臨近離京才想起來曾經答應過無垢這回事兒。
阿茶屏息檢查著屍首,一邊腹誹:聞松都走了多久了,比聞松還決定要早走的晏安,卻遲遲不出發,這行事速度,也忒慢了些。
阿茶先檢查了女屍是否有孕。
答案是否。
接著,她查驗了死因。
女屍的死因確實是溺水。
不過……
阿茶翻過她後背,後背上果然有一大片淤青。
阿茶雖然是大夫,卻不是專業仵作,無法判斷這背上的傷是一早就有,還是發生在女人殞命當天,是導致女人落水的原因。
不過,她推測,女人應是被人擊中後落水,又恰好不會鳧水,在水中不停地緊張掙扎之後,溺水而亡。
倒不是她隨意瞎猜,只是她覺得,在宮中,每一個死亡的背後都不簡單。
她會把這些原原本本地如實上報給晏安,不加任何意見,到時晏安要怎麼想怎麼推測,就不是她能管的事了。
……
程橋縣衙殮房。
殮房中只有一具屍體。
常忠信徑直走了過去,掀開白布,露出張登的死相。
常忠信不會驗屍,他來此,是想看張登身上是否有外傷。
將屍體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都看了個遍,結果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他又看向微弱的燭火下,張登發紺的面色,“真是窒息?”
窒息而亡也需要時間,在這段時間裡,張登怎麼不掙扎呢?
他身上一點兒外傷都沒有。
常忠信直起身,疑惑地皺眉。
本想就此離去的他,突發奇想,在殮房裡搜了一圈。
結果真的教他發現了一根銀針。
銀針躺在一塊灰白色的麻布上,針狀筆直,細看,能看見這銀針的頭,竟然雕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