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眾人在期待傅道清能率鎮北軍加入無垢軍中的時候,他卻遲遲沒有動靜。
“他這是什麼意思?”
無垢軍中會議上,有人忍不住將疑惑問了出來。
“明明已經抗旨,為何不乾脆聯合起來?”
“會不會是他也想……”
自立為王。
營帳內安靜了下來。
目光不約而同看向了傅道清的外甥,裴無垢。
王權面前無親情。
傅道清本就坐擁大祁最好的兵,得天獨厚,他們造反,易如反掌。何須併入無垢麾下?
舅甥反目,情理之外,卻是意料之中。
不過——
唯一沒有看向無垢的蘇子安並不贊同,“他們已經和朝廷撕破臉,鎮北軍那麼多人需要養,現有的軍資能撐到幾時?”
他頓了會兒,“尋找盟友是最有用的手段。”
而他們已經成功從北漠獲得通商許可,對於鎮北軍來說,是最近最可靠的盟友。
沒道理放棄這一層關係。
而無垢,卻搖了搖頭,“他既不會自立為王,也不會投靠我軍,或與我們聯盟。”
蘇子安疑惑,“那?”
他還能怎麼做?
“他會和朝廷談判。”
無垢輕柔地往微瀾的池面投下一顆巨石。
浪花四濺。
“怎麼會?”
滿室皆驚。
“鎮北軍於大祁邊境有多重要,無須我贅述。而傅道清傅將軍就算再一呼百應,也不可能左右五萬戍邊戰士的心。”
若鎮北軍造反,放棄防守的邊界,等同勾結外寇賣國,到時,他們不止是大祁之罪人,更是民族之罪人。
是以,傅道清一人可以造反,十人可以,百人可以,但五萬人不能。
傅道清若想一直做大將軍,統率這支傳奇兵馬,就只能隱藏所有的私心,繼續保家衛國。
蘇子安一點就透:“他會攜五萬鎮北軍跟朝廷談判,鎮北軍保持中立,鎮守邊疆,朝廷繼續撥款養活他們。”
這對於鎮北軍、聯城、朝廷、乃至大祁,都是最好的結果。
保持現狀。
而之前的意外,只是意外。
這樣一來,無垢大軍就只能以自身力量面對涼州大軍,京城那邊也樂見。
本來以為能將鎮北軍拉攏過來的謀士們不免有些失望。
“何故嘆氣?”無垢明知故問。
她接著道:“世上之事,本就難順心順意。這件事只不過是錦上添花,成與不成,我們都沒有損失。”
她輕緩的語氣漸漸加重,“不過是合作沒談攏就這般垂頭喪氣,往後的大風大浪只多不少,諸位最好現在就開始習慣。”
她的不悅已傳達到位。
眾人自知理虧,也就不再就此事議論更多。
又討論了一番軍事部署後,人群散去,蘇子安留了下來。
“殿下,子安有一事相求。”
蘇子安很少放低姿態。
大概是年紀輕,有能力,所以自恃甚高,少了點謙卑。
優秀的人才難得,年輕人高傲點兒無妨。
何況,這樣的“缺點”是可以磨合的。
無垢營中謀士,他是最年輕的,其他人都有了一定的閱歷,對於小輩時而無意的冒犯,也沒有那麼斤斤計較,願意給他成長空間。
無垢一時不習慣蘇子安這樣謙卑的姿態,意外地挑眉,“何事?”
蘇子安神情凝重:“曹兄在出使北漠之前,告訴了我一件事。”
無垢一聽,瞬間正色起來。
只聽蘇子安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