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事,如何從浩瀚的訊息中找到有用的,更是一種本事。”
南胥在培養他。
這點肖臨很清楚,他也知道南胥培養他的原因。
南胥只是好奇,以他的能力能把一塊璞玉雕琢到哪種程度,而非真的想要讓他成為助力。
沒有再繼續肖臨的成長話題,南胥盯著眼前的木雕圖,若有所思地問:“你想做這個生意?”
肖臨點頭,“有利可圖。”
肖臨在做生意方面,天賦極高,知道像這樣新鮮玩意兒,京城肯定喜歡。
他準備和邱禮長期合作,先入幾套京城風貌的櫝,拆分為個,再將不受歡迎的首飾放入其中,提價出售。
南胥算是他生意的半個老闆,也是靠山,生意上的事,是要得他首肯的。
“跟邱禮合作?”
“是。”
“你自己看著辦。”
南胥沒什麼意見,他的視線只一直盯著拼湊起來的京城木雕圖的一處,似是看到了有趣的東西。
肖臨不解,看不出那處木雕有任何特別,特別到連南胥都捨不得移開目光。
他這樣的人難道還有喜歡的東西?肖臨腹誹。
……
數日前,南胥去找羅中青,讓羅中青依例辦事的事,已經傳到了肖臨的耳朵裡。
知曉此事的人,都評價南胥做得公正。
只有肖臨聽完,暗暗嗤笑。
透過對南胥的觀察,肖臨已經大概摸清了南胥真正的“野心”。
他找羅中青的目的,不是為了鎮北軍,不是為了江山社稷,也不是為了能得個好名聲,他只是想逼京城快點兒出手,順便玩弄一下昭陽,利用他父親去報復她的不聽話。
南胥這個人,陰暗得可以。
他不愛他的國,不愛他的家。
對大祁,對昭陽,對南家,甚至是恨的。
這種恨裡是否夾雜了愛?肖臨懷疑壓根兒沒有。
他曾問過南胥,“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去直接幫無垢?”
南胥的回答是,“打破了平衡,就不好玩了。”
他喜歡的是掌握天下棋局的感覺。
他喜歡的這種“掌握”不僅僅是指掌控棋局,還是想要連執棋人也一起掌握的掌握。
如果他去幫無垢,那麼他就永遠也看不到聞松全力以赴的水平了。
他無聊了這麼久,好不容易遇到對手,不一較高下怎麼行?
不熟悉他的人,覺得他是風流倜儻的濁世佳公子;稍微熟悉他的人,認為他玩弄權術;更瞭解他的人就會知道,他做這些,只是想找個樂子玩玩兒。
肖臨在察覺到自己也不過是屬於他打發時間的東西后,也曾冷汗淋漓。
不知那時是哪裡來的勇氣,他問南胥:“為什麼要讓我知道?你就不擔心嗎?”
南胥當時白衣勝雪,像世外高人,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如置身煉獄,“你嗎?對付你,跟捏死一隻螞蟻有什麼區別?”
肖臨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消化完這一切。
他不知道南胥是天生如此,還是被南家和無垢雙方拉扯後變得如此,總之,太陰暗了。
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披了張翩翩公子的人皮。
從此以後,肖臨的做人準則中多了一條:在南胥面前,當螞蟻比當人好。
螞蟻,他懶得對付。
而惹到他的人會被他在無聲無息中凌遲。
肖臨心甘情願當一隻螞蟻。
有靠山怎麼不好?
想通了,反而不怕了。
只是時刻在內心提醒自己,不要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