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晏安愣了愣,有些迷茫地看向聲音來源。
那是一張與孟蘭璋相似的臉。
但晏安清楚地知道,他不是孟蘭璋,他是徐廷驊。
晏安微微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公主可是冷了?”
晏安朝徐廷驊招了招手,徐廷驊會意,坐近了些。
她將頭靠在他肩膀,懶懶地“嗯”了一聲。
徐廷驊眉頭一皺,又很快鬆開,自然地用自己的雙手將她莫名冰冷的雙手包裹,又命丫鬟遞來一張薄毯,蓋在她身上。
被伺候得好好的晏安再次合上眼,腦海中想的是當年那件事的後續。
……
她本就是早產的孩子,身體一直不好,那年腹部中箭,又墜入冰湖,導致不能再有身孕,也就徹底與皇位無緣。
她心裡自是有氣的。
等身體養好了,才有力氣追究那日的事。
“那人說是誤傷,當日就被處死了。”
晏安美眸一眯,“誤傷?”
怎麼可能是誤傷?
突然蹦出來的兔子和射出來的箭,世上即使有這樣巧的事,皇家也不可能有!
究竟是誰膽大包天動到了她的頭上?
晏安垂眸,腦中閃過一張張人臉。
忽又回想到了中箭的前一刻……
晏安將手撫上自己上腹部的傷口處……
一切都聯絡了起來。
那把箭射向的不是兔子,也不是她,而是無垢!
她的上腹部正是無垢的胸膛!
晏安眼中露出寒芒,“去查查,最近無垢可有與人結怨?”
當日晚間,晏安便收到了訊息。
“皇三女一向乖巧,未曾與人結怨……倒是……”
“倒是什麼?”
宮人的聲音小了些,“圍獵之前,您不是出宮過一次麼?就那天,兩位皇女起了爭執。”
晏安一聽,眉頭皺了起來,“我怎得沒有聽說?”
“原本不是什麼大事……但……皇三女氣急敗壞地罵了……罵了貴妃娘娘。所以,大家都不敢傳這個事兒。”
晏安微微揚起下巴,心中已經分明,“罵了什麼?左右不過是,將我們尊貴娘娘的出身再陳述了一遍。”
不過是一個教坊的女人,抓住了機會,爬上了龍床。
敢做,就不要封人的口。
貴妃和昭陽一向自卑於此事,這二人為了此事動怒,倒也不難理解。
不過這個事嘛……肯定不是那當孃的做的。
這種魯莽的事,只有那氣不過的昭陽能做得出來。
彼時的昭陽心計尚淺,做事不周全,自是不敵長了她許多歲的晏安。
在晏安多方查探之下,果然讓她找到了些證據。
找到證據的那一刻,一個念頭浮現在腦海——
事情的真相父皇知道嗎?
這是晏安的疑問。
她那時也不甚智慧,竟然去找他,讓這位尊敬的父親替她討回公道。
誰知,父皇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晏安,那人已死,多的,就不要追究了。”
這樣的表情和語句分明是在告訴她,他已經準備培養昭陽了,已經要棄掉她這個無法生育的大女兒了。
晏安一顆心如同墜入進那片冰冷寒涼的湖底。
也是在這一次會面後,晏安才知,即使是生在皇室,也並沒有公道可言,更遑論是那些平民百姓。
蘭璋說的話都是對的。
大祁從根上就已經爛透了。
認清“公道”這回事之後,晏安跟無垢走得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