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松一邊走,一邊聽常忠信的“教誨”。
快要到客棧時,聞松腳步一頓。
常忠信一咯噔,“怎麼了?”
“方才那掌櫃,年齡……比較長。”
“嗯?”常忠信不明所以。
他是記得布莊裡的掌櫃。
他們在布莊時,那掌櫃正在接待衣著光鮮的貴客,看都沒看過他們一眼,導致前來接待他們的夥計也是不情不願的……
最後付賬時,跟掌櫃說過幾句話,掌櫃的態度愛搭不理,就像是他們買東西的欠他錢一樣。
所以,在出了布莊之後,他才忍不住說了幾句東西貴,之後便得到了聞松十分認真的解釋。
常忠信回顧著這一切,不明白,聞松怎麼就突然提到了那位掌櫃?
聞松暫未解釋,只是轉身又回了布莊,十分罕見地再購置了一些衣物布匹。
這回,來接待他們的,成了布莊的掌櫃。
聞鬆起先沒有和掌櫃打招呼,而是同常忠通道:“這家的布真的不錯,騰關這窮鄉僻壤竟然有這麼好的布……這布放在京城都是能排上號的。”
語帶鄙夷和驚訝。
聞松一改作風,令常忠信稍微咋舌,但他反應極快,迅速點頭,說了些附和的話。
掌櫃見他們雖然衣著樸素,但花錢大方,眼界也高,還以為是某位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外出遊玩來了,便一改之前的態度,點頭哈腰地道:“公子好眼光,我們布莊的東家,姓肖。”
聞松狀似詫異地“哦”了一聲,然後恍然大悟道:“難怪。”
這還是聞松第一次扮作富人套話,將那一套行事作風,學了個七七八八。
他雖沒吃過豬肉,卻見過不少豬跑。
聞松沒看掌櫃,稍微聳了一下右肩,還是在和常忠信說話,語氣有點兒漫不經心,開始挑剔起來。
“方才乍一看還行,現在仔細看這布的成色和手感,還是差了不少。不知是哪個肖家?也沒聽說程橋那邊的在騰關有生意呀?”
越是不好說話的自以為是的跋扈富人,越容易模仿。
常忠信配合地道:“可能只是借用的一個名頭罷了,畢竟肖家產業多,難以對得上號,尤其是在邊關這種地方。”
兩人竟是當著掌櫃的面一唱一和起來。
掌櫃內心氣急,面上卻還是笑眯眯地道:“正是程橋肖家。別家可做不出這樣紋路精細的布。”
聞松來了興趣,掃了掌櫃一眼,“怎麼說?”
他其實早已猜到這家布莊是肖家的產業。經過肖宗良和肖啟文兩代的經營,騰關已經是姓肖的地界了,在肖家的地盤能開一個這麼大的布莊的人,即使不是程橋的肖家,也是跟肖家有深厚關係的。
“這樣的織布手法,在大祁是獨一份。當初肖大將軍,哦,上一位肖大將軍回鄉時,帶走了我們這兒一個很厲害的南疆織布人,他跟著肖大將軍回到程橋後,就結合我們大祁的手法,創造出了一種嶄新的織布方法……你看,我們肖家的布,雖然貴了許多,但質量好啊,舒適咧。”
掌櫃拿了一塊布仔細介紹起來,“就這一塊來說,在我們這兒,是比較便宜的了……雖然是平紋織物,但是你看這根數支數,不像別家那般……”
暗中打聽了肖宗良過去的事許久,終於有了點眉目。
“他帶走的那人,會是你外祖父麼?”
離開布莊之後,聞松問常忠信。
不是他天馬行空,只是正好身邊有這樣一段家族歷史的人,便隨口一問,以免錯過些線索。
常忠信皺著眉思忖了會兒,“印象裡,外祖父的確會織布,但是織得少……我也不能確定。”
聞松無言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