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月正拿著竹刷掃簸箕,點頭道:“好,少磨一點。明天再磨一些,一次磨多了,你們的手明天該抬不起來了。”
白竹才不管這些,這兩天得抓緊時間磨面,不然等吃完了還得去用公磨,他才不想跟別人擠呢。
他拿了一個籮筐,反撲在地上,用力拍了灰,也不問胡秋月,自己進去舀了三十升麥子,喊宴宴幫忙抬到石磨前。(注,升:古代計量工具,方形,木質,上寬下窄,一升麥子大約兩斤重。)
胡秋月拿抹布擦乾淨石磨,把簸箕墊在石磨下,把裝麥子的籮筐放在小凳子上,抓了一把麥子塞進磨眼裡,白竹把長長的磨手架在石磨上,和宴宴一邊一個扶著磨手開始拉磨。
所以說人類的智慧真的很令人咋舌。可能他們並不知道什麼是槓桿原理,為什麼要做這麼長的磨手,但知道這樣磨起來省力。
麵粉要磨好幾次。
等全部麥子磨完,胡秋月把簸箕抬到地上,扯了一把稻草,紮了個草把,墊在屁股底下,開始籮面。
這種籮,比較小,網眼很小,第一次能籮下一些細粉來,粗皮比較多。
趁著胡秋月籮面,白竹忙跑去灶屋,瀝乾一筲箕浸泡好的黃豆,端到井邊,用井水沖洗了兩遍,才倒到木桶裡,加了兩瓢水,提過來準備等一下磨。
胡秋月已經籮好了面,第一次磨出來的細面比較少,她收進面口袋裡,把粗皮倒進幹木盆裡,準備磨第二遍。
就這樣磨了四遍後,剩下的粗皮也很細了,磨不出麵粉了,這是麥麩。
一般人家是給豬吃,但是太窮的人家,是要留給人吃的。
磨好麵粉,宴宴手已經很酸了。他跑到院子裡,一邊甩手,一邊逗蛋黃玩。
白竹好像不怕累,跑到灶屋端出大木桶,用稻草紮了一個草把,蹲在池塘的石板上,把木桶裡裡外外刷了好幾遍,用井水蕩乾淨,才放在石磨底下準備接豆漿。
石磨掃乾淨了,用水衝了一遍,胡秋月才舀了一勺帶水的豆子倒進魔眼裡。
白竹見宴宴累了,想讓他多歇一會,沒有喊他,自己扶了磨手一個人拉磨。
石磨很重,一個人拉磨非常吃力,時間長了,手臂像斷掉了似的痠痛。
宴宴倒不偷懶,聽見石磨響,忙跑過來幫忙,嗔道:“怎麼不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