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讓孃親抱抱!”
花瓦兒不由分說將君浣溪手中的孩兒抱過去,朝兩人促狹一笑,噔噔幾步奔到前面去了。
“瓦兒,你別跑那麼快,看著路,小心些!”
君浣溪搖首笑著,側頭去看那慢慢站直身來的男子。這個沈奕安,還作揖行禮呢,窮酸書生的感覺又出來了!想當初,在客棧偶遇,自己還叫黃芩為他出資解圍,那耐人尋味的三笑,險險讓自己動了心——人生,若只如初見,該多好……
“奕安,晚飯後,我們談談吧。”
“好。”
看著那道清淡纖秀的身影飄然進屋,沈奕安長長吁了一口氣。等待這樣久,她終於,願意開口了。
清粥小菜,加上之前柳家姑娘給的麻餅,一頓晚餐簡簡單單結束。花瓦兒收拾一陣,又去廚房守著煎藥,君浣溪則是給泯兒餵了牛乳,抱去裡屋輕聲哄睡,方才踱了出來。
明亮的油燈照映下,白紙攤開,筆墨備好,男子並沒有像往常因為避嫌,飯過即是起身告辭,而是端坐在案几前,靜靜看著她寫完訂好的書頁。
“這幾個字,字型筆畫有些奇怪,不是天宇的文字吧!”
沈奕安手指撫過那扉頁上的四個大字,饒有興趣道:“我自認飽讀詩書,對於天宇之外的各國文字也多少了解一點,卻一點也不認識這個,這幾個字,怎麼念呢?”
君浣溪看著那自己刻意用簡化字寫成的書名,抿緊嘴唇,神魂仿若已經飛往天外,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緩緩地:“林楚醫經。”
林楚醫經……這是花瓦兒問了千百次,也沒有得到答案。自從改為前世的本性,又自稱已經嫁過人,於是一直被喚作林娘子。沒有人知道,自己不僅是換了姓,更改了名——林楚,便是自己從三年前直到現在所用的名字,藏在心裡,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連花瓦兒和黃芩都不曾知道。這,便是自己從未改變的心意。
沈奕安微微動容道:“既然如此,當初又為何……”
君浣溪坦然望著他:“我現在的生活很好,有瓦兒照顧我,還有可愛的小泯兒,這幾看走遍天南地北,每天不斷學習和鑽研,我很滿足,也不想有所改變……”
沈奕安斂容道:“我沒有要求你改變……”
君浣溪垂下頭,自顧自說著:“你知道嗎,我的志向是編纂一部醫書,留於後人,現在已經寫了三分之一了……”
沈奕安微笑接道:“我在這裡陪著你寫,可好?你看,我鋪紙磨墨的手藝,一直都是不壞的,往後,只會越來越好。”
君浣溪輕輕嘆氣:“我停不下來,在這裡只是暫住,等著芩兒帶訊息回來,然後再去往別處……窮盡一生,我也要找到老師和芷兒。”
三年前,當她和黃芩千辛萬苦回到封邑,面對那殘垣斷壁,滿城孤寂,一顆心沉到谷底。後來……自己又大病一場,雖然慢慢調理回來,卻落下不少病根,不能長途奔波,不能過度勞累,行動受限,只能尋了地方暫住,尋人的重擔全部落在黃芩那稚嫩的肩上。好在,因為那枚東夷族的令牌,使得自己和花瓦兒意外重逢,小泯兒有人照顧,黃芩才能更加放心地四處尋訪查探……
沈奕安凝望著那張陷入沉思的面容,聲音柔和得像是一泓春水。
“你去哪裡,我就跟到哪裡,並無他念,只是想多一人照顧你。”
“你……這是何苦呢……”
君浣溪定了定神,勉強笑道:“那個初雪表妹,你老是把人家扔在家中,總是不好……”
沈奕安神色淡然道:“初雪兩年前已經嫁了人,夫君姓薛,我因為一路尋你,沒能吃到她的喜酒。”
君浣溪瞠目結舌,訥訥道:“這雲小姐,怎麼不等等你,就這樣早早嫁了?!”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