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有意慪他,輕輕笑道:“你們陛下若是一直不答應,我也沒辦法。”
“你可知道,今日那月詔國師所言非假,月詔軍隊已經大舉開進了,並非是為了連橫平亂,而是為公主討回公道!如此一來,我們便是腹背受敵,用不了十天,必將橫屍荒野,全軍覆沒!”
吳壽聲音冷凝,輕咳兩聲,又道:“娶一女子而得二十萬精兵,還能化干戈為玉帛,平息這兩國間的爭端,還能使得那月詔軍隊真心歸順,此乃陛下的福分,天宇之大幸……”
真不愧是兩朝近臣,忠心為主,每次說話都猶如一把尖刀砍將過來,刀刀見血。
君浣溪苦笑:“你不必說了,那泠月公主想要什麼,我都給她,不爭不奪,總對了吧?”
吳壽見她笑容悽然,不禁有些遲疑:“其實,你也不必擔憂,以退為進,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要知道,陛下的心,總是向著你多些,日後班師回朝,有這一干功臣保秦,朝中又有孟丞相與衛侯爺跟你交好,皇后之位,定不是問題,就算公主將來有了子嗣,也要恭敬稱你一聲母后……”
君浣溪脫口而出:“我產稀罕!”
吳壽愕然道:“那你稀罕什麼?”
“我……”
君浣溪滿目含淚,頭卻是高傲仰起:“我的夫君,這一輩子,只能愛我一個,也只能有我一個。永遠,都沒有別的女人。”
吳壽失聲道:“你……怎會如此悍妒?”
君浣溪聽得哭笑不得,跟這個常年待在深宮,一心侍候君王的天子近臣,如何解釋這公平合理的一夫一妻制?!根本是對牛彈琴!她此時的心思,沒有能懂……
吳壽見她不答,沉聲道:“我問你,是不是你,讓黃芩在公主的藥裡下毒?”
君浣溪沉靜看他:“是又怎樣?”
吳壽怒道:“你!你怎會如此糊塗?”
“不錯,我是糊塗,一直都很糊塗,不過現在,我已經清醒了——”
君浣溪轉過身去,長嘆一聲:“既然常侍認為我君浣溪是這樣的人,那麼我們也無甚可說了,你放心,你們陛下的帝王之路,泠月公主的皇后之夢,自會……暢通無阻。”
吳壽吸了一口冷氣:“你,你想做什麼?難道你要……”
君浣溪沒讓他說下去,即是打斷道:“好了,吳常侍請回吧,當務之急是守著陛下要緊,至於別的事情,都無關緊要,不必過問了。”
“其實……”吳壽在身後站了半晌,似是欲言又止,終於輕嘆一聲,出帳而去。
君浣溪默然無語,摩挲著那枚竹牌,心中明白,在黃芩的事情上,他已經盡了全力,名為關押,實為保護,而且,還暗中給了自己最大的特權。此事,並不能怪他,他亦無錯……而自己,確實應該做決定了——想起吳壽的那一句話,以退為進……進與不進,已經不重要,而退一步,卻是海闊天空。
……
又是旭日東昇。當清晨第一縷陽光射進帳中的時候,楚略終於滿面倦意,姍姍而歸。
“泠月公主一直情緒不好,幾乎折騰了大半個晚上,我後來又去看了下芩兒,陪他說了會話……”
“辛苦了,躺下歇歇吧。”
“不了,我就回來看看你,等下要升帳議事,坐一會就走。”
君浣溪點頭,為他打水梳洗,輕柔按摩。
楚略微微閉眼,復又睜開,看著帳中收拾乾淨的物事,疊得齊齊整整的衣物,眸光閃動,輕聲道:“這些事情,以後都給我留著,我忙完了就回來做。”
君浣溪輕笑道:“你都是皇帝了,還收拾屋子,你也不怕傳出去,有損帝王威嚴呢。”
“這有什麼,我都習慣了,再說我做著也歡喜。”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