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謊稱身體不舒服想躺著休息,隨後回到了房間裡。當一個人獨自躺在房間睡不著、卻總聽到外廳傳來的歡聲笑語時,心裡倍感孤獨。
我顫抖著雙手撫摸著肚子,不禁悲從中來。又一個生命在我的腹中流逝了,為什麼每一次都來得如此突然又失去地如此突然,是否ta明白自己投錯了胎,知道ta的父母註定不會在一起,所以每一次都選擇黯然離去?
我小心翼翼地掀開衣服,注視著我平坦的小腹,我的身體愈發地瘦了,渾身除了皮包骨,哪還有半點肉的蹤影?曾經那個笑起來肉嘟嘟、懵懵懂懂不知世事哪兒去了?出社會不過一年而已,卻因為認識了他,而經歷瞭如此之多。回頭想想,真的是一場遊戲一場夢。
我忍不住又快要落淚,為防止自己因為悲傷過度而崩潰,我連忙拿一本書在手裡翻看起來。這是一本《宋詞三百首》,裡面收錄了很多宋代著名詩人的詞,我邊翻看邊驚訝地發現這本詞裡有許多手寫的批註。而更讓我詫異的,是這蒼勁有力頗有男人氣概的鋼筆字,我曾經看過到。
那還是我和靳言剛剛相識的時候,靳言借我看的那些書裡有著同樣的批註,無論是字跡還是筆鋒,都和那本書裡的字十分相似。
我一下來了興致,於是一頁一頁地翻看下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刑風推開了門,如釋重負對我笑著說:“蘇暢已經回去了,說要和你道別。我說你肯定睡著了,不過我猜你肯定沒睡,但知道你不想被打擾。”
“為什麼啊,哥?”我不禁問道。
“多少對你有點了解了。”他寵溺地笑笑,走過來坐在我的床邊。
“這是誰的字跡?是你的還是刑雨的?”我連忙問起。
“刑雨的,她喜歡練字,也喜歡書法,她特別喜歡王羲之的毛筆字。”刑風說道。
“以前靳言借我看的書裡,有很多都是她的批註。哥,以前他們都很愛讀書是嗎?靳言也愛讀書?”
刑風下意識往牆上望了一眼,隨後說:“靳言是遇到刑雨之後才改變的,他們原本約定好三個人一起考上z大學,也就是後來靳言所在的那所大學。只是……哎,應該是刑雨最大的遺憾了。”
“我都無法想象靳言認真讀書的模樣。或許,只有刑雨才能改變他吧?”我悽楚地笑了笑。
他摸了摸我的頭,說:“你對他的改變還不夠大麼?他都差點兒因為你連家都不要了。”
我搖了搖頭:“如果他只是把我當成刑雨的影子呢?”
刑風頓時也沉默了。或許他一開始就知道為什麼靳言把我看得那麼重要的真正原因,只不過他不好說而已。
“別想太多。你以後打算怎麼辦?說給我聽聽。如果你想回去上學,我可以想辦法讓你重新高考,然後讀大學,你想嗎?”他問我。
我苦笑了一下:“哥,你覺得以我現在的心境,回去學校還能靜得下心學習嗎?”
“那得看你自己。如果你想,路我可以給你鋪好,你一步步堅持走下去就好。”他說。
“我不想欠你太多,我怕將來還不起。”我低著頭,聲音很輕很輕。
“我不是在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刑風伸手扶住我的肩膀,直視著我的眼睛說:“你趁現在還年輕,打好基礎,多學一些東西,以後再進入公司,能創造的價值比現在單單一個普通文員所創造的價值要大多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句話你聽過吧?”
“嗯。哥,可是我還沒明白你的意思。”我說。
“我的意思很簡單,我想讓你重讀高三,然後高考進入大學。我聽說你高中的成績基礎還可以,你現在算起來也不過就是輟學一年的時間,重讀對你來說應該不算吃力,我會安排專門的老師為你補習功課,儘快把你的成績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