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通體碧綠的小碗,見我睜開了眼睛,頓時長長地舒了口氣,溫和地說道:“你終於醒了。”
“我這是在哪兒?”
“在我家。”他把碗放在了一邊的櫃子上,隨後攙扶著我讓我坐了起來,我感覺身體硬邦邦的像一塊石頭,一動就全身都痠痛無比。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他說完,憐愛地颳了下我的鼻子,笑著說:“醒了就好,可把我擔心壞了。”
“哥……”
“嗯,我在呢。來,先把這碗小米粥喝了。你已經昏迷一週了,滴水未進,只能天天給你掛營養針。”刑風說道,隨後端起小碗,舀了一小勺放到了我的嘴邊。
我嘗試著吃了一小口,嘴巴苦澀得很,我已經食不知味了。
記憶一點點地甦醒過來,很快我便將昏迷之前的事情都串聯了起來,我緊緊抓住他的手,慌張地問道:“哥,靳言是不是走了?是不是去國外了?”
刑風看著我,眼睛閃爍了一下,隨後輕聲“嗯”了一聲。
原來夢竟然是真的!原來竟然是真的!我跌坐在床上,恨不能再度睡去,我喃喃道:“我做夢夢見他和沈紫嫣在飛機裡,我看見他們了,我拼命朝他喊,但是他一點都聽不到我的聲音。哥,他是不是特別恨我?”
“哎……”刑風重重地嘆了口氣,隨後柔聲說:“你這樣又是何必呢,既然選擇了在一起,又何苦弄成這樣?”
“呵呵……”我苦笑了一下。
“先別去想這些,你醒來就好了。你前幾天高燒到39度多,把我們都嚇壞了,連你爸爸都過來了。”他說完,伸手過來摸了摸我的頭,然後又說:“昨天你爸爸回去了,你媽媽身體還是不好,需要你爸爸在身邊照顧。見你燒退了卻一直不願意醒來,我就直接把你接回家來了。”
“哥……”我哽咽著撲在了他的懷裡,“嚶嚶”地哭了起來。我好難過,真的好難過,一想到靳言已經去了國外,一想到他那天的眼神,我的心就好痛好痛。
刑風輕輕地拍著我的背,柔聲安慰道:“好了,既然做了抉擇,就堅強一點面對。有哥在你身邊呢,對不對?不去想那麼多了,好好養身體要緊,好嗎?”
刑風耐心地勸慰道,又告訴我這幾天發生的情形。我才知道那天我昏迷過後,刑風剛好打來電話,是張譽接的,他當時正手足無措,於是把所有的情況告訴了刑風,刑風一聽就立馬過來了,隨後就把我送到了醫院。
我反覆高燒了三天,高燒退下後又昏睡了四天,直到現在才甦醒過來。刑風告訴我,這七天裡,小畫和小雪都去醫院看過我。
靳言那天之後對我已經徹底傷透了心,他再也沒去過那棟房子裡,連壞掉的門都是刑風請人去安裝好的。他很快做出了出國的決定,幾天之內就和沈紫嫣一起飛去了美國,臨走前刑風去送他,他一句話都沒有多說,也沒有給我留下任何話語。
我聽完這些後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我抬頭望著窗外陽臺上正盛放得奼紫嫣紅的花朵,心安靜得可怕,或許,心已經死了。
刑風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說:“先喝完這碗粥,然後再睡一會兒。你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別想太多,免得傷神。”
無數個疑問在我的內心徘徊著,我很想一股腦地全部找刑風問清楚,但是我的體力卻無法支撐我。我知道悲傷無用,生活還要繼續,而我不能因為沉淪悲傷所以自暴自棄,於是我一口接一口勉強自己把粥喝完,隨後躺了下來。
床格外地柔軟,彷彿躺在雲層之中一般,整個房間的色調也是生機勃勃的眼色,連房間裡的衣櫃都是淡淡的青草綠,我對面的牆上還有一副巨大的壁畫,上面畫著一個穿著淡綠色裙子的女孩正雙手合十面對月亮,彷彿在許著什麼心願,而湛藍一片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