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賦稅核心所在的鹽鐵經營,這種行為已經嚴重觸及到了朝中各位大佬們的利益和底線,引起大家的公憤。
和趙興有著滅族之仇的司空張溫,本就出身幷州上黨,對於幷州的物產和情況十分熟悉,他和陳群有著同樣的疑慮,對於晉國突然之間能夠大量向外銷售食鹽感到十分不解。
河東池鹽與益州井鹽乃天下兩大產鹽之地,河東鹽池所產之鹽主要在中原地區和北方銷售,益州井鹽則是在長江流域銷售,兩處鹽礦都有朝廷直接派人把持,嚴禁私人涉足和插手。
按照張溫的理解,或許趙興是從西域地區購買囤積了一批高價鹽,趁機發動食鹽價格戰,意圖對河東池鹽三月份漲價的事情進行報復,並且趁機向朝廷示威,要求將現在的鹽價降低下來。所以張溫開口說道:“臣以為晉國不過是在虛張聲勢,意圖逼迫朝廷將先前漲上去的鹽價再降下來。”
皇帝沒想到張溫竟然得出這個結論,儘管心裡有些氣苦,但還是耐著性子問張溫:“張司空為何以為晉國是在虛張聲勢?從劉廷尉上報的情況來看,這次雪花鹽來勢洶洶,分明是蓄謀已久,並非偶然之事。”
第159卷 第1271節:明輪船橫空出世 (31)
張溫回答道:“臣出身幷州,對於幷州境內的山川地貌和礦藏產出十分熟悉,雖然西河、上郡一帶有些小鹽池,但產量並不豐富,根本無法與河東鹽池相提並論。今年春季晉國北方天降暴雪,凍死牲畜無數,趙興為了安撫牧民,竟然想出了用鹽醃製牲畜屍體的主意,結果耗盡了國記憶體儲。正在彼時,河東鹽池提價三成,晉國正好為此憑空地花費了許多錢財。那趙國昌乃睚眥必報之人,暗中惱恨河東鹽池趁火漲價之事,或許暗中從西域購進大量食鹽囤積數月之後,集中爆發,意圖逼迫朝廷降低鹽價。”
不論正確與否,張溫的這一段分析倒是聽上去合情合理,於是引來朝堂之上不少官員符合。
司隸校尉何苗說道:“按照張司空的分析,如果晉國這次傾銷雪花鹽是虛張聲勢之舉,那麼必不持久,我們暫且忍耐等候一段時日,一旦晉國囤積的西域高價鹽售罄之後,這場風波自然消弭,不過是趙國昌自己掏腰包便宜了天下的百姓。”
按照何苗的說法,趙興花費更高的價格從西域地區購進鹹鹽,然後以低於朝廷的鹽價賣出,完全就是一種賠錢賺吆喝的愚蠢舉動,只要朝廷的鹽價不跟著晉國走,等趙興把銀子耗光之後,鹽價還是會回到朝廷定下的標準上來。
內執金吾楊彪覺得前面兩人的想法有些一廂情願,站出來說道:“臣以為如今朝議的重點並非晉國是否虛張聲勢,而是針對晉國未經朝廷允許便私自販賣食鹽這種舉動,應當予以嚴厲的懲處。如果這次不能狠狠整治一番,天下各州紛紛起來效仿,你賣私鹽,他販鐵器,則大漢朝廷顏面掃地,威信盡是,更不談稅賦會銳減,動搖了國之根基。”
一直看著眾人表演的袁隗,就等著暗中跟自己一夥的楊彪說這段話,把皇帝和大臣的注意力引向如何懲處趙興這個方面,而不是在那裡不痛不癢地分析情況,然後琢磨如何跟晉國打食鹽價格戰。他接著楊彪的話說道:“內執金吾楊大人方才的一席話發人深省,臣聽後覺得如雷貫耳,惶恐不安。鹽鐵專營乃大漢祖制,事關國體朝綱,萬萬不可輕易視之。臣以為朝廷應當速速做出決斷,堅決懲處和打擊各地販賣私鹽的商販,將晉國的商會查封罰沒,狠狠地給予趙興當頭棒喝!”
司徒王允聽完袁隗的話之後,這次出奇的竟然沒有站出來幫腔,反倒是替趙興說起話來。王允說道:“臣不認為趙興對於朝廷有關鹽鐵專營的法條有什麼不悉之處,他既然敢於觸動朝廷禁忌,在各地兜售晉國所產鹹鹽,想必一定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如果此事處理的過於狠厲,惹惱了晉國,只怕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