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行了周公之禮,整整兩炷香,簡直不是人過得日子,當夜人都下不了床,至今還帶著傷呢”
明婉柔眼珠子一瞪,臉色都變了。
溫殊色繼續道:“還有”
馬車走了一路,明婉柔臉色不停地在變換,一時紅一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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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僕射與謝劭一道進的東宮。
知道謝劭待會兒還得當值,今日陛下和太子都飲了不少酒,人一高興話也會多,得給他提個醒兒。
從宮宴下來,謝劭便換下了寬袖,此時身著殿前指揮使官服。
藏青色箭袖勁裝,皮革斷臂,腰佩彎刀,髮絲盡數束進銀冠,肩背筆直,相貌儀表堂堂,這身皮囊確實招搖。
有時候太耀眼,便會灼人目。
十二歲之後,謝僕射便沒有再同他說起了官場之道,今日老話重提,“伴君如伴虎,你這個位置禍福相依,過口的話要斟酌三思,父子尚且能離間,何況君臣”
倒是好久沒聽到他這樣的語氣,謝劭諷刺一笑,揶揄道:“多謝謝僕射教導,不必操心。”
他跟前就這麼一位兒子,自己已經年邁,在朝堂上的年數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只要涉及朝堂,便沒有安寧平靜的時候,他怎麼可能不操心,但育兒和帶學生不一樣,
往日的良師到了自己兒子這兒,頗有些束手無策了,“好好努力,前途不可限量,你起步高,一入朝便謀了個殿前司指揮使,以你的聰明才智,只要沒人給你使絆子,將來未必就不能超過我。”
謝劭突然看向他。
謝僕射還道他要請教朝中的問題,“有話就問。”
“您俸祿多少?”
謝僕射一愣,萬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出來,平日裡有誰會直接問對方俸祿多少,可奈何問的人是自己的兒子,於是如實回答:“一年俸祿萬餘貫銀錢,職錢另算,絹布糧食牛羊每月比你多三倍”
人比人氣死人,謝劭沒再說話,跨步進了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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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住進了東宮後,昔日的周夫人,周世子也都進了東宮。
謝劭要當值,同太子沒說幾句,留下謝僕射在裡頭陪著太子,自己一人先出來,剛出門口,便被周世子拉到了一旁,悄悄地遞給了他一瓶藥丸,“謝兄拿著,不必言謝。”
謝劭一愣,瓶身上沒寫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周鄺神色古怪,似是怕他尷尬,瞥過頭沒去看他,“這是我偷偷找太醫調理出來的藥丸,這事兒也沒什麼難以啟齒的,病治好了要緊,別讓嫂子失望。”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怎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謝劭眉心幾跳,並沒領情,一把給他塞了回去,“留著你洞房用。”
“謝兄,謝兄”周鄺追了出去,一副苦口婆心,“這沒什麼好丟臉的,我也不會笑話你,嫂子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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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陛下飲了不少酒,人早早歇下,由劉公公在一旁守著,沒什麼吩咐。
一到下值的點,謝劭立馬出了宮,回到謝家的新宅子,天色還沒黑。
謝老夫人到了東都後,兩人才搬進了新宅子,徑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卻沒看見小娘子,再匆匆出來去老夫人院子裡逮人。
過去時,二夫人正陪著老夫人在海棠樹下乘涼說著話,安叔也在。
謝老夫人今日精神不錯,隔著長廊都能聽到笑聲,“你是不知道,那丫頭機靈著呢,有事兒她藏得住,一點馬腳都沒露出來,糧食一賣,所有人都信了”
“祖母,母親。”謝劭到了跟前,還是沒看到溫殊色,但人都來了,只能上前先問安。
一旁安叔手裡捧著一疊地契,彎腰喚了一聲,“三公子。”
謝老夫人見是謝劭神色一喜,招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