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改梳了相對端莊大方的朝雲近香髻，倒也顯得不同往常的幾分韻致來。
翡翠對於孟慧茹略顯痛苦的表情視而不見。反而接著正容說道：“如今後宮的妃嬪日多，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蕭條模樣。可是這高位的妃嬪嘛，卻是隻有兩個。一個是誕下了五皇子的德妃娘娘。卻是元后司徒氏的同族堂妹。另外一個，你也熟悉的，便是淑妃。母家姓姜的，正是端親王妃的姨表妹。她也是為皇上養育了六皇子。”
孟慧茹一聽說事情涉及了淑妃母子和那端親王妃，也不得不打點起精神，細細的琢磨。
翡翠的年紀瞧著怎麼也有二十四五了，在宮裡的日子也不算短了，自然是對這宮廷秘辛瞭如指掌。
孟慧茹想起自己前日入宮之時，翡翠的那句“小心”，不由感念她的善心。然而，她可也不會傻到直接去感謝她的好意——有些不說出來還是人情，說出來反而招禍。
“本朝建立之初，便是一直有貴女入宮為官，管理各宮妃宮內事務的傳統。然而。後來這些職責卻是漸漸被內侍們給分了去。到了宣武初年，這女官制度幾乎廢除。可是文景初年，因為皇上有永不選秀的旨意，所以入宮的宮女大多家境貧寒，不通文墨，往往不能很好的侍奉貴人。所以，才又有了女官進宮的慣例。不過如今可不必從前，有令人、惠侍等高品等級，卻是統稱六品令侍了！”
這說的便是孟慧茹如今需要承擔的職責和官職了。
孟慧茹略微一思忖，問道：“姑姑，卻不知道如今後宮各宮有多少女官？定製如何？實際情況又是如何？”夾團吉才。
翡翠心裡讚了一聲，卻是不動聲色，淡淡道：“因為女官不同尋常宮女，所以不可能大量選拔。因此一貫的定例是皇后身邊四名，妃位以上可選兩名，而妃位以下的宮嬪是沒有資格使用女官的。另外皇上那裡還有四位掌管內務的女官，但是和後宮又不相同了。”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現如今德妃的景泰宮裡，只有一位女官，而淑妃的裕泰宮裡有兩位，至於皇后這裡，算上您，是有三位。不過有一位也是即將離宮了。稍後，您也有機會見到她們的。”
這麼算起來，整個後宮能做到正六品令侍的也不過是區區數人，難怪京城裡人人趨之若鶩呢。
可是這樣的差事，分明也是燙手的山芋，根本不是能夠輕易勝任的。
孟慧茹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如此的值錢，居然能夠讓皇后娘娘為了她而特特去為韓寶珠求情！
翡翠似乎是看出了孟慧茹的不安，竟然難得的柔聲道：“孟小姐，你又何必唉聲嘆氣？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娘娘看中了你，那自然是你有過人之處。實不相瞞，咱們娘娘也是輕易不會對人假以辭色的。這麼些年，也不過是為了你方才如此費心。”
孟慧茹心裡越發的忐忑，可是也只能強笑：“姑姑這話，倒是讓我汗顏了。只您以後可別叫我小姐不小姐的了。如果不嫌棄，您叫我一聲慧茹。”
翡翠不知為何卻是突然一笑。這麼一笑，倒是彷彿是讓個皮囊突然有了生命，整個人都鮮活起來。
孟慧茹這才發現，這翡翠居然也是個出挑的美人兒！
只是因為平日板著臉孔，所以生生將顏色減了五分。
翡翠不以為然的道：“本來宮裡也該稱您一聲孟大人的，因為這正六品也算是宮女裡最高的職位了。只是慣常，大家也都是姑姑、姑姑的渾叫了。所以，現在宮裡也是都喚令侍姑姑的。”
孟慧茹點點頭，表示明白。
“姑姑，我倒是聽娘娘說，您也是要出去了？”她試探著問道。
翡翠身體一僵，淡淡說道：“我的事情……且再說吧……”彷彿是為了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她改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