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挖出些黃泥巴,將十七的一雙靴子抹的看不見原來的成色了,才勉強點點頭,將匕首在自己靴子上擦乾淨,插回靴子中。再將十七換下的錦衣,摘下的玉佩等物收回包裹裡,打上牢靠的結,背在身上,道:“走吧。我們到前面去攔個車。”
南喬一邊向前走,一邊頻頻回頭注意著沿著官道前行的車輛,最後攔下了一架農家的牛拉小板車,以兩文的價錢談妥了捎帶他們兩個人到二十里外。
“大爺,您心地真好。”南喬高興地拉著十七上了平板車,緊緊地抓住車沿。
“反正也是順路。”趕車的大爺樂呵呵地道,問起南喬兩人為何行走在外,南喬苦著臉道:“我們家中一共兄妹好幾個,養活不起了,我娘就打發我們兩個大的去找舅舅學點技術……”
十七閉著嘴,默默地跟著南喬,一句話也不說,一路上倒也顯得老實安靜。南喬與趕車的大爺談東說西的,最後說的興起,臨近大爺所在的莊子之時,天色也晚了,就順勢在其家中歇了一晚上,一共付了伙食住宿費三文,吃了是窩窩頭泡野菜豆腐湯,住的其家中的柴房……
十七端坐在茅草上,勉強吃了幾口窩窩頭,皺眉放下了。
南喬盤腿在他對面住著,低聲嘆道:“十七,這兒還在京郊,你明日回吧。這京郊的官道還是很安全的。”
126 南下
十七哼哼一聲,不服氣地道:“我就是因為板車坐久了有些腿麻而已。不就是窩窩頭麼?宮裡頭也不是沒有吃過,我吃的下。”
宮裡頭做的,可與這個不一樣。但已經跟南喬走到了這兒,想著南喬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自始至終沒有皺一下眉頭,更不曾說半個累字,心中更不肯就此放棄。放棄了,就等於承認自己還不如一個小姑娘……
十七於是學著南喬的樣子,掰開窩窩頭在野菜湯中泡碎了,端起碗呼嚕嚕地扒光了,然後放下碗,故作粗俗地用袖子一抹嘴,道:“你在家也是嬌小姐,怎麼知道這些?我聽你和那趕車的,說的些莊稼時令的,你都懂?”
南喬眼瞧著勸不回十七,於是嘆了口氣,道:“我不懂,就是看的雜書多了些,什麼東西都是略知一二的。不像你們,被先生管著,只能讀《論語》《大學》的。”說完,她小口地扒拉著粗瓷碗中的窩窩糊。純粹的玉米麵做成的,野菜豆腐雖然清淡的很,看不到油星,但很新鮮,味道還不錯……
吃完了晚餐,將碗筷送還給主人家後,天已經完全黑下來,柴房裡堆的是乾草樹枝,自然也不方便點燈,而走了一日的路,又很憂心李言的情況,南喬沒有說話的心思,動手將乾草攏了攏,做出兩個可以睡人的地方,從包裹中取出一張原本給自己準備的破毯子丟給十七,道:“睡吧,夜裡可能會有些冷,你小心一些。”
“我們為什麼要扮成這樣?就算是小孩子孤身出門,我聽說也可以找鏢局護送的。”十七抓起毯子聞了聞,心道還好,毯子雖然破,但洗的很乾淨,沒有什麼難以容忍的異味。
南喬將自己的草窩墊的更厚些,窩在了裡面,取了僅剩的一件舊長衫蓋著身子,閉上了眼睛,道:“也許鏢局的信譽不錯,但是對於我們這樣私自出走的小孩子,他們多數會選擇通知大人吧,我相信他們將我送回後,阿瑪會願意付給他們不小一筆錢,而你……皇上隨便一個獎賞,遠比一點銀子更划算。”
既然已經有了出走的行為,沒有達到目的就被扭送回去,太不划算了。
十七沉默了一會兒,取著手中的毯子猶豫了一下,最後蓋在了自己身上,閉上了眼睛。從來沒有機械地奔跑這麼久,也從沒麻木一動不動地坐那麼久,他就算是不想承認,也覺得有些吃不消了,只想早早歇息,他認為南喬此時的情況也絕不會比他好一些。
而南喬既然是將毯子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