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優待她,不是嗎?
嫁到魏國後,在府中飽受冷落,若然不大的年紀,卻已經覺得心裡早已滄桑,對她裡說,苦熬的日子窒悶而漫長,她並不畏懼死,只是希望可以和魏公子生未能同寢,死同穴,來世讓他償還虧欠她的所有。
“大姐,我該走了!”欣然看著若然滿臉的悵然,吞嚥一下,艱難地說。
若然身子一顫,彷彿被莫名擊打了一下,脩地放開欣然的手,轉過聲,忍聲飲泣。欣然繃直脊背,強迫自己堅強,抬起似有千金的雙腳,後退著挪步到門口,剛鼓足力氣,甩身出去,突然魏公子伸出手,衝她喝道:“慢著!”
欣然訝異!魏公子凝視若然片刻,猶豫了一下,面有難色道:“妹子,我想麻煩你幫我做件事,可以嗎?”
“公子有什麼吩咐,儘管說!欣然一定盡力去做。”欣然一副萬死不辭的樣子。
魏公子走過來攬住若然的肩頭,在她耳邊低語:“我知道,我該顧及你的感受,可是我這心裡終究惦記,你能理解是嗎?”
“你是擔心如沐。”若然對魏公子突然的體貼,感到詫然,抬眸,痴痴地問。
魏公子頷首。
“你可以告訴我一句實話,你愛她嗎?”若然迎著魏公子的目光,懇切地說。
“我虧欠她。”魏公子攢眉,目光瞢然,唏噓道。
“僅僅是虧欠嗎?”若然目光灼灼地逼問道。
“也有憐惜!”魏公子如實說道。
“對我呢?”
“先是歉疚,後覺得虧欠,覺得疼惜,卻一直在逃避。”
若然突然璀璨一笑,夠了,縱使曾經一路心酸,一路踉蹌,她現在看到了前路滿地花瓣,花香縈繞。“我已經釋懷了!”
魏公子嘴角一抿,輕笑,那笑從眼眸裡溢位來,在整個面部舒展開,很溫潤。他轉過身對欣然說:
“大梁西郊,我和你姐姐有個朋友住在那裡,她是一個柔弱的女子,叫如沐。你可不可幫我們去看看她。需要的時候,幫忙照應一下。”
欣然剛想應承。
獄令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道:“魏公子你就別操心了,如姬娘娘,已經為先王殉葬了!”
【二】
鄴城戰事告急!
景湣(mǐn)王在危難中即位,不想著振興國本,重用賢德之人,也如他父王一般,沉浸在宮中風情迤邐的嬪妃群裡,整日推杯把盞,放縱貪歡,得過且過。
晌午時分,景湣王抱著美人,坐在他父王曾經和美人風流纏綿的軟榻上,蘭陵美酒已經把他燻得醉眼朦朧,他的手遊走在美人的羅衫裡,臉上銜著令人作嘔的笑,身旁還縈繞著許多舞姬,鐘磬泠然,鶯歌燕舞。
突地,王宮謁者來報:“申公請求謁見大王!”
“申公,哪個申公?”景湣王腦子有一刻混沌。
“避居大梁的隱士申公。”謁者朗聲道。
景湣王登時身子一凜,一把推開懷中的美人,站了起來,斂容正色道:“宣!”
申公是魏惠王的支脈,論輩分比景湣王要高好幾輩,在魏國德高望重,可他天性怪癖,不出仕,不慕榮華,不要封爵,不要封地,先王時,想請他出任太子太傅,他堅持不受。他是魏國的道德旗幟和標杆,景湣王哪敢不莊重以待。
謁者將申公引進殿。景湣王已經喝退妃嬪,在大殿中間,正襟危坐。
“參見大王!”申公長稽道。
“免禮,免禮!賜座!”景湣王情緒有些亢奮,許是酒的原因。
“前輩進來身體可好?”景湣王一臉和悅地問候道。
“多謝大王關心,老朽一切尚好,只是老朽擔心大王將不好。”申公語出驚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