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意時候。
那一夜他再沒睡著。
第二天,他後園湖邊練劍,猛然又感到後面有一道凜冽目光。
他猛地回頭,就那一瞬間,他被人用力地搡進湖裡,湖底下是軟厚而腥臭淤泥。他往淤泥裡陷,他使勁掙扎,湖水沒過他胸,沒過他咽喉,直至灌進他口鼻,他窒悶,恐懼,彷彿看到死神露著猙獰地面孔向他逼近······
他死命呼救······
他,沒有死,是仲父把他救起來。
他躺甘泉宮母親榻上,高燒,驚悸,抽搐。
他恍惚中聽見母親哽咽、哀嚎,呼喚。
可是他感覺自己一直飄蕩,疼痛,掙扎。
半夜,他被吵鬧聲驚醒,他聽見母親低吼。
“是你幹,是嗎?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然對政兒下手。”
“他就是一個孽種,你看他長得哪點像我。”那是父親聲音,他憤怒時候,總是扯著嗓子像公雞一般尖叫。
“長得像你這副熊樣有什麼好!”母親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譏。
“你說,那個小孽畜是不是你這個賤人和他雜種。”父親幾近崩潰地吶喊。
“贏異人,你別忘了。你能有今天冠冕堂皇生活,是誰給你費力奔波而來。你不想想你邯鄲那個落魄樣,不想想,要不是他,你早就屍骨無存了。你以為你穿上這身冕服,戴上這頂玉冠,你就真就高不可攀,真就要讓所有人都匍匐你腳下。”母親不屑地嚷嚷。
“閉嘴,你這個賤人,你這個賤商j□j。寡人身上流淌是秦國王室尊貴血液,你們不過是有幾個臭錢下等商人,能攀上我,是你們幾世修來福。”
“呸,你就是一團糊不上牆爛泥,你就是一個廢物!你連男人都不是,你那玩意只是耷拉著,危急時候尿褲子,你後宮有那麼多美人,有什麼用,不過是個擺設!”母親瘋了!
“啪!”他聽見一記響亮耳光。
“你敢打我!”母親衝過去。
父親抽起一個青銅擺件衝母親當頭砸了下來,母親昏厥了!
等她醒來,她被父親剝光衣服綁樑柱上,嘴裡塞著布條。
父親母親豐腴絕美身體上啐痰,用燭火燎母親j□j上毛,母親掙扎,繩子嵌進了她粉嫩面板。父親依然不解恨,他往母親身上潑穢物,變態報復,然後揚長而去。
之後三年,父親再也沒有來過甘泉宮。他私下召集方士,煉丹吃藥,想後宮美女身上證明他是男人,他是統治這個強大國家王。
不過三年,父親耗元氣,死女人肚皮上。
他就成了秦國王,那年,他才十三歲!
白府清涼閣。
欣然臥榻上輾轉反側,覺得內心空洞而悽迷,周圍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陌生。這堂皇白府,這雅緻清涼閣,甚至臥榻上自稱是她大姐人,對她來說,都是生疏。
欣然悄悄地起身,來到窗前,吱呀一聲,推開烏木窗,窗外繁星燦爛,夜色蒼茫。
臥榻上,若然翻了個身,伸手一摸,見身邊空著,她一下醒了過來, “欣然,欣然!”
“大姐我這!”黑暗中,欣然應道。
“欣然,怎麼啦,你怎麼不睡覺?”若然披著衣衫起來。
“大姐,我睡不著!我努力地想,想得頭痛,我還想不起任何東西,彷彿我過去就是一杯寡淡開水,一片空白。”欣然黑漆漆眼神黑夜裡,閃著光,她表情困惑而沮喪。
大姐心疼,拿了一件衣裳過來,給她披上,將她額前碎髮,夾到耳邊,柔聲說:“想不起來,就別費力去想了。以後慢慢就會記起來。”
“大姐,我失憶前發生什麼事了?你告訴我,好不好?”欣然語氣透著絲絲悽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