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俶似乎陶醉在眾人的吹捧中沒有聽到身後紀國的小聲嘀咕,但坐在他旁邊的孔晟卻清晰地看到了他面上一閃而逝的怒氣和陰沉之色。
在皇帝李亨的諸多子女中,能夠有膽量公開跟李俶站在對立面上的也就是李系和寧國紀國三人了。其他人如今大多數為了自保,深居簡出,很少招惹是非。
李俶對李系三人懷有惡感,但卻並沒有太把二弟和兩個妹妹放在心上。在他看來,李系或者有點本事,也有些野心,但憑李系想要跟自己爭奪太子之位,完全是痴人說夢。要真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他捏死李系就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孔晟輕輕一笑,自顧端起酒盞,慢慢品著自己釀製的美酒,將面前這一切的吹捧鬧劇當成了耳旁風一笑置之。
如果僅僅是圍繞著李俶的吹捧,那今日就相安無事了。不關孔晟的事,哪怕是這些人喝著孔晟的酒幹著吹捧李俶的活,孔晟也懶得計較。
但不料,接下來禮部尚書李揆居心叵測的一番話卻直接將矛頭引向了孔晟。
“老夫聽聞當日殿下曾經下令給在洛陽的長安候,命他率夏邑軍所部追擊安慶緒殘部,可惜長安候懷有私心想要進攻長安搶奪戰功,抗命不從,從而導致貽誤戰機,錯失了一舉將叛軍全盤殲滅的良機,否則,今日朝廷就不需繼續耗費大量兵力和糧草財帛繼續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了。”李揆高聲道。
李揆言之鑿鑿,眼眸中卻是掠過一絲複雜之色。他本不想直接向孔晟“挑釁”,繼續惡化兩人之間的關係,但奈何楚王李俶的暗示他不敢抗拒不從。(未完待續。)
第三百六十六章 誰和誰的局(2)
第三百六十六章誰和誰的局(2)
李揆竟然將戰火燃燒到了自己頭上。簡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孔晟坐在那裡眉頭猛然一挑,面上浮起一抹明顯的怒色。
當時李俶作為天下兵馬大元帥,的確是下達了那麼一道調兵軍令,命孔晟率軍追擊安慶緒。但孔晟考慮到一則洛陽局勢不穩,二則安慶緒殘部分散在河南河北各處,憑夏邑軍這兩三萬人想要將之圍攻殲滅根本就不現實。
而真要是引起了安慶緒的亡命反擊,糾集所屬殘部與孔晟對戰,單單憑藉孔晟麾下的三萬夏邑軍是扛不住的。孔晟對此心裡很清楚這一點,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後面郭子儀李光弼三十萬大軍圍困在鄴城的安慶緒,都慘遭大敗,何況是區區夏邑兵馬!
因此,孔晟就向李俶和朝廷上疏解釋,其實後來也得到了朝廷的認可——這算哪門子抗命不從?李揆拿這說事,直接觸及了孔晟所能承受的底線。
當然,孔晟心裡也很清楚,這完全是楚王李俶的授意,主要目的是藉機發難。
趙王李繫有些擔心地望著孔晟。李系是相對最瞭解孔晟個性的人,知道李揆這番話已經徹底激怒了孔晟,而接下來,孔晟必然反彈和反擊。
果然,孔晟緩緩起身,上前兩三步,冷視著李揆淡漠道:“尚書大人,你可知什麼叫站著說話不腰疼?”
李揆冷冷一笑:“本官不過是就事論事,惋惜於戰機的貽誤,議論戰局,絕非是有意針對長安候個人。”
孔晟譏諷的笑了:“你口口聲聲說孔某抗命不從貽誤戰機,高談闊論朝廷平叛,但在孔某看來,尚書大人沒有上過半步戰場,不過是信口開河紙上談兵罷了。”
李揆臉色漲紅,反駁道:“長安候,本官乃是文臣,統兵打仗是你們武將的事兒,你卻譏諷本官不上陣殺敵,真是強詞奪理!”
“其實嚴格說起來,孔某也是一介文士。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天下間像孔某這樣奔赴國難,無畏生死計程車子之輩,不知凡幾,既然我等都能上陣殺敵平叛,尚書大人為何又不能?”孔晟的反擊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