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一個替罪羊了。
四月之後,肚腹已經凸顯,蜀玉總是腰肢痠軟腿腳無力,佘嬌嬌照顧過她甚久,懷著寶寶之時更是寸步不離,知道這些症狀都是尋常,只是叮囑她要每日多走走。
唐烆白日裡大部分時辰都耗在了藥院。那裡尋常人不準進入,範先生每日清晨之後就會回去佘家,相比這個院子,佘家的毒園才是他的大毒窟。唐烆每日接受地東西也不同。最開始的日子範先生只是讓他吃藥。各種奇形怪狀,氣味怪異地藥材,不是熬了十幾遍地藥渣就是還帶著泥土的根莖,不能反抗地全部吃下去。唐烆與尋常藥奴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有身後的內力,範先生武藝高強自然不怕他,有時甚至於將埋在他體內限制穴道地蠱蟲給放出來,等吃下藥物之後,再用一成或者八成十成的內力催發藥力,檢視人體的症狀。等到藥力揮發,才檢視血液脈搏內臟骨骼地各種症狀。久而久之,唐烆對疼痛、麻癢逐漸麻木,有時回到蜀玉身邊都一臉木然,看不出任何情緒。
蜀玉見過藥奴,自然知曉裡面的轉變。想要阻止,又知曉範先生從來說一不二,只能求救佘嬌嬌。
沒多久之後,範先生開始往唐烆體內放置蠱蟲。與藥材相比,蠱蟲能夠控制人對外界的敏感。有時,細小的蟲子被吞服之後會在人體內長大孵化出小蟲,然後透過內臟進入血液,唐烆又是會感到蟲子們那比絨毛還要纖細的觸角在血管上爬行,讓他對外界一丁點的響動都如巨人的腳步靠近。視覺、聽覺、嗅覺、味覺和觸覺每日裡感受都不同,苦不堪言。範先生總是不厭其煩地問他的感受,視覺能夠看到多遠看到多細微?聽覺能夠聽到多遠分辨出人的情緒?嗅覺能夠嗅出多少種氣味?味覺要將酸甜苦辣分成上百個層次,很甜是甜到哪個層次,辣又是那一層次的辛辣?觸覺更為繁瑣,有時拔下一根汗毛他會全身痛得打滾,有時拿著大錘敲打在手心上,他也無動於衷。偶爾幾次出了園子,他不得不封閉自己的某些穴道,才能入常的與蜀玉母子一起吃飯碰觸。
他不說,什麼都沒有告知蜀玉,就如同很多次一樣,習慣性地將自己的痛苦掩藏,只要蜀玉覺得日子如常就好。佘嬌嬌與範先生說的話他也聽了,可是範先生依然如故,這人對醫毒已經到了偏執的地步。唐烆冷漠而麻木地承受之外,也瞭解自己配合度越高,範先生對蜀玉地照顧會越好。他只是每次再踏出藥院之時,讓自己儘快清醒,目光不再遲鈍,喉間的嘶吼吞嚥,面部搓揉幾下讓它不在僵硬,身子完全伸展之後點下控制痛感地穴道。
在藥院之外,他不需要釋放所有的感覺,不需要說出自己的感受,他只需要注視著蜀玉一個人,淡淡地滿足微笑就夠了。
蜀玉一手撐在腰後,一手在唐烆懷中,緩慢地圍著庭院繞圈子。
“累不累?已經第三圈了。”
蜀玉點點頭,腳底已經有點痛,腰肢痠軟厲害:“這孩子肯定肯定很胖,懷寶寶之時都沒有現在這般累。”
唐烆雙手一展,將她抱到屋裡。現在已經十月,白日不再難熬,他們就趁著晚間飯後走上幾圈,消食又運動了,對蜀玉身子會好,到時生產也順利些。
躺在榻上,腰後墊了厚實地百子多福墊子,再蓋上薄毯,儼然將她當作了最易碎的琉璃。寶寶在長廊下面蹲著馬步,自從唐烆帶他出去玩耍過後,他就鬧著要學武。蜀玉斟酌許久還是答應了,不為別的,只是讓孩子多了一門防身之術就好,也可鍛鍊小身子板。夏日已過,寶寶也瘦了些,臉色紅潤,眼眸晶晶亮,依然耍些小激靈倒是更為懂事了些,每日裡都要來瞄一下孃親的肚子,給未來的弟弟妹妹問好。看了母親進了房間,他也就移步到房門口,依然在長廊下蹲著,小身板偶爾晃動兩下,一臉堅毅,有些唐烆的輪廓。
蜀玉喝了保胎藥,漱了口。唐烆瞧她身子微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