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要以為是夢。
沒等她起床,柳畫橋就過來叫她,催她去洗漱,吃完早飯,化妝師和造型師開始打扮她的臉和頭髮。
九點鐘,一行人到訂婚的酒店。
顧欣顏待在休息室裡等著訂婚禮的開始,大約是十點半的時候,她接到陳出新的電話。
她看著手機螢幕愣了一下,接聽,那邊傳出陳出新氣急敗壞的聲音:“顧欣顏!你還有沒有良心?你知不知道——”
他的話沒說完,電話忽然掛了。
顧欣顏蹙眉看了看手機屏,很顯然,陳出新手機是被人奪走的,他想說什麼?她知不知道什麼?
“誰的電話呀?”蕭愛嘴裡叼著根棒棒糖,歪著屁股靠在桌角,見顧欣顏兩道細眉皺成了‘川’字,出口問道。
“打錯電話了。”顧欣顏斂下滿心疑惑,一帶而過。
蕭愛沒多想,便也沒追問。
訂婚禮進行得很順利,江逐浪把戒指套在她無名指的那一刻,兩人的未婚夫妻關係正式確立。
臺下掌聲雷動,江逐浪笑著在顧欣顏嘴角親吻。
然而,這邊有多熱鬧喜慶,另一邊就有多頹廢悲傷。
顧情長頹然地坐在自己房間的沙發上,手裡拿著酒瓶,滿目灰敗,和陳出新在酒吧喝醉被帶回來,他就沒再出過這扇門。
嘗過喝醉後忘卻一切的滋味,他像染了毒癮的癮君子,再也離不開酒。
只要一清醒,就感覺整個胸腔被人掏空一樣疼,疼得他喘一口氣都艱難,到今天,他認識顧欣顏整整九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他把那個女孩藏在心底九年,三千二百八十五個日夜,而那個女孩在今天,成了別人的未婚妻。
他緊緊握著從陳出新手裡奪下的手機,一口一口往嘴裡灌酒,透明酒液從嘴角滑進脖子裡,胡茬邋遢而滄桑。
“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陳出新掐著腰,在他面前生氣地踱來踱去,“嚴教授找你,你不見,你美國的導師催你回去,你不搭理,BMC評委組聯絡你,你也不搭理,京和院長打電話,你不接,你想上天是不是?”
“這麼多年努力得到的,都不想要了不成?”
“你要真捨不得那姓顧的,你就去把人搶回來,你去告訴她,你這些年是怎麼惦記她的,是怎麼努力想讓自己成為那個最配她的男人,說不定她一感動,就把未婚夫踹了跟你在一起,你光折磨自己有個屁用!”
只是無論陳出新說什麼,顧情長都沒有一點反應。
目光空洞,沒有生氣。
生無可戀。
林江仙是這幾天,才從陳出新嘴裡得知自己兒子有多在乎顧欣顏,她自責,當母親的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到兒子的心意,哭得雙眼紅腫,靠著丈夫肩膀啜泣,如果她早些察覺,在餘淘淘和柳畫橋撮合江逐浪與顧欣顏之前,撮合自己兒子和顧欣顏,現在,也許是另外的局面。
顧沉鍾也是愁眉不展。
能勸的話都勸了,顧情長無動於衷,大家都擔心他從此一蹶不振,再也走不出來。
陳出新狠狠擼了把臉,奪了顧情長的酒瓶,“你就是折磨死自己,那姓顧的也不會知道,你不想自己,也為你爸跟你媽想想,你這個樣子,他們想死的心都有了!”
顧情長臉色慘白,短短半個月時間,消瘦得眼窩子都陷了進去。
“顧情長!”陳出新忽地揪住他衣領,“我真瞧不起你這個德性,要麼你就背水一戰,去跟姓江的爭一爭,爭不過大不了以後朋友都別做,要麼你就把人放下,以後所有努力都為自己、為父母,別他媽的要死不活,娘們一樣!”
顧情長臉色越發白,額頭有細密的汗。
陳出新離得近了,才發現他身體繃緊繃,似在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