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間,薄野信給花溪送來了一塊木牌和一疊銀票,並告訴花溪競買會定在後天一早在城南雛鳳樓。
翌日,花溪起了個大早,準備換衣裳時,瞧見桌上漆盤裡盛著的衣裳,不由愣了愣。
翠茗解釋說:“這是王爺給您備的衣裳。王爺說,歧州毗鄰西月,風俗更接近西月。衣飾也是兩國皆可穿著,而西月的便裝更方便出行,所以讓人給您準備了一套。”
花溪依言換了衣裳,西月女裝類似胡服,杏色對襟翻領窄袖袍,藍色滾邊繡著纏枝蓮,同色窄口褲,五彩軟錦靴,腰間束上褐色革帶,帶子前面綴著五條彩色小帶做裝飾。
翠茗給花溪梳了個螺髫,正好配身上的衣裳。這種異族風情的打扮襯得花溪明豔了幾分,連翠茗和木犀都在一旁讚歎。
花溪去與薄野信請安,薄野信看了她的打扮後,只點頭讚道:“呵呵,花溪終究是我西月的女兒,還是西月的衣裳更襯你!”
花溪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薄野信朗笑了兩聲,又打發了四個侍衛跟著花溪一道去了香市。
香市在歧州城南,而雛鳳樓就在香市對面。
入了香市,整條街上兩邊都是各商戶搭好的山棚,裡面的攤位上擺著各色的香木和盛放香料的木盒。
花溪一眼望去,那些攤主們大多是西月人,深眉闊目,髮色各異,穿著西丹的服飾,而看貨的買家則多是大華人。
花溪幾人剛在市場口停了一刻,樊芸招呼了旁邊一身材矮小的黑衫青年上前來。
花溪透過幃帽打量了兩眼那青年,樊芸在旁邊低聲道:“行四在這裡臉熟,頭前小的跟掌櫃來時都找的他。”
樊芸一說,花溪便明白了,行四是市場裡的呷客,專門幫客人前線搭橋。
蕭四給花溪行禮問安,說道:“……這市場大得很,一天未必逛得完,裡面的貨品良秀不齊,沒個熟人在旁邊,討價還價的都不方便……小的每年都在香市裡,哪家的品類最齊全,哪家的價格最公道,小的都一清二楚。”
花溪笑問道:“我想找些稀罕的,不知道小哥有什麼好提議?”
行四道:“這市場裡各家有頂尖的香料都是拿到競買會上讓師傅估價拍賣的,市場裡接待的都是各地來進貨的,放的多是中等貨色樣品,給客人們做個樣,上等的留得都不多。您若要挑稀罕的那只有等競買會了。”
花誤看看樊芸,樊芸點點頭,示意蕭四的話句句屬實。
“哪家品類齊全,就看哪家吧。”
花溪發了話,行四帶著幾個人進了市場。樊芳芸行四走在最前面,木犀緊跟在花溪身側,四個護衛前後各兩人護著花溪不讓旁人靠近。
行四領著花溪等人轉了兩家,確如他所說,上等的香木並不多。
在第一家時,花溪尋到了一大塊比較少見的必慄香。必慄香屬於花木香,又名詹香,生在高山中,葉形如椿葉,葉子有毒,而用其製成書軸、畫軸的裙,可以防蟲蛀。花溪覺得少見,就出錢買下了。
到了第二家,花溪一眼就相中了一塊金荊榴木香。純金色,質地細密,紋理盤簇,宛如織錦,自帶香氣。據那家商戶說,是從東日國帶回來的,體積不大就沒拿去競買會,就放在攤位上出售了。
花溪看著喜歡,想回去做個香枕送給薄野信。
花溪剛要付錢,忽然有人用不太流利的大華語興奮地喊道:“嗷,金荊榴木香?逛了半天,終於發現件好東西了。”
花溪嚇了一跳,沒反應過來,已經有一團白色的影子衝到攤位前,抱起那塊金荊榴木香。
花溪定睛一瞧,那團白色的身影是一異族少年,難怪腔調聽起來有些怪異。
少年長著一頭金色短髮,雖然用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