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送自己一首曲子聽聽。心中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這老太監也不徵求我的意見,你拉琴的水平究竟怎樣我都不知道,若是彈棉花一般刺耳,豈不是將我今晚的心情全都破壞了。
李雲聰在床邊坐下,琴弓搭在琴絃之上,頭微微垂了下去,雙目閉上,眉頭緊鎖,一聲悽楚婉轉的胡琴聲悠揚而起。胡小天雖然在音樂方面沒有什麼研究,可是音樂美術都是藝術的高度提煉和昇華,更何況李雲聰的胡琴技藝絕對稱得上是大師級的水準,蒼涼的胡琴聲彷彿將胡小天帶到了一片廣袤空曠的荒野,眼前又如出現了一頭獨狼正在冒著風雨孤獨前行。
胡小天從開始的無奈到好奇,漸漸整個人已經徹底沉浸在胡琴樂曲營造的氛圍中,他看到了群狼嚎叫,看到了萬馬奔騰,看到血戰沙場,看到了戰火連天,內心隨著這樂曲的節奏變得激動了起來,感覺自己的血液也被音樂感動得就要沸騰,心跳不由自主地開始加快,左心室將血液壓榨到他的主動脈傳導至他的全身,又透過肺迴圈返回他的右心房。胡小天從未如此清晰感覺到自己心跳的情景,他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妙,心臟如同奔騰的野馬似乎就要掙脫出心包的束縛,跳出他的胸膛。胡小天右手捂住心前區的位置,臍下有一個無形的力場正在迅速向周圍擴充套件伸張。壓榨著他周身的血流在短時間內返流到他的心臟,他的內心在竭力擴張,心肌幾乎無法承載這瞬間湧回的血流,心臟瀕臨要炸裂的邊緣。
胡小天強忍疼痛,強迫自己保持最後的理智,他意識到自己體內的異狀應該和李雲聰的胡琴聲有著直接的關係,倘若不能擺脫琴聲,只怕自己就要死在這裡了,他用雙手死死堵住耳朵,可胡琴聲仍然無孔不入地鑽入他的耳廓,猶如一根根無形的絲線將他的內心一層層纏繞起來,密密匝匝。胡小天驚恐地望著李雲聰,他忽然明白眼前老人的可怕,殺掉自己,根本不費吹灰之力,雖然得他得了權德安傳了十年功力,可是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仍然不堪一擊。
胡小天竭力站起身來,試圖用盡全力向李雲聰發動一擊,雖然成功的機率微乎其微也好過坐以待斃。
就在此時胡琴聲轉了個聲調,從剛才的悲苦悽烈,忽然變得婉轉輕柔,如同瞬間從悽風苦雨的深秋過渡到陽光明媚的春日。在這樣的旋律下胡小天的內心漸漸平復了下去,心臟爆炸欲裂的痛苦也隨之減輕,隨著心跳的變慢,脈息也開始變得平和,小腹處那個迅速膨脹的力場也神奇消失了。李雲聰挽了個花腔,餘音嫋嫋,胡琴聲杳然遠去,最後歸於平靜。
胡小天滿頭都是冷汗,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裡,想起剛才的情景實則後怕到了極點。再看李雲聰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不緊不慢地將胡琴掛在牆上,又回到剛剛自己所坐的位置,端起酒碗一飲而盡,然後抬起頭望著胡小天道:“怎麼?你不陪我喝?”
胡小天抬起右手用衣袖擦去額頭的冷汗,突然有一種劫後重生的感覺,他慢慢坐了下來:“好熱……”手卻是不敢端面前那碗酒了。
李雲聰微笑道:“酒本來就是越喝越暖的,雜家的胡琴拉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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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深似海】(下)
胡小天心中暗忖,差點沒把我的心脈引爆,老傢伙根本就是項莊舞劍。這會兒功夫胡小天已經平復了下來,在鬼門關前遊走了一圈之後還能保持如此的鎮定,這種心態在年輕一輩中已經實屬難得。胡小天道:“好聽得很,只可惜小天不懂音律,害得李公公對牛彈琴了。”
李雲聰微笑道:“你是名門子弟,家學淵源,又怎會不懂音律,若是你沒能從中聽出什麼,那肯定是雜家的緣故,是我的胡琴拉得不夠好,沒有將這首曲子的神韻給表達出來,不如這樣,雜家再給你拉一首……”
胡小天嚇得連忙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