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掌攥住她的手臂,“你怎麼在這裡?”
說著眼睛移向寧顯淳,眸光裡的警告意味很重。
寧顯淳笑了下,就像是個和藹的長者,“這麼緊張?我不過是跟小丫頭說幾句話而已。”
“行了,不打擾你們年輕人。我先走了。”他說著,伸手拍了拍陳漠北,“這次你還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他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程諾,又看向陳漠北,“我等著你把東西送到我眼前。”
陳漠北喉結為滾,男人瞿黑的眸子壓的沉沉的,看著寧顯淳從他眼前離開。
寧顯淳說的每一句話程諾都聽進去了,可是完全聽不懂。
她眼睛抬起來,能看到陳漠北繃緊的下頜線,以及他冷沉冷沉的眸光,瞿黑深邃,像是洶湧無邊的大海,可惜太暗了,暗到她有點看不懂。
兩人之間一時無話。
半響,程諾才輕輕開口,“手勁真重,你捏疼我了。”
捏在她胳膊上的手指鬆開,可卻沒敢完全鬆開,就像是怕她跑掉一樣。
程諾卻笑了下,她垂眸看向他捏在他胳膊上的手掌,“我不會跑,有話要問你呢。”
“你問。”
陳漠北聲音很低,卻還是如重錘一下敲在她的心裡。
眼睛有些控制不住淚意,嘴角的笑容怎麼也撐不下去,程諾用力的吹了下自己額前的發藉以緩和情緒,“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有事要談。”
“我能知道嗎?”
“……”
“不能嗎?”
男人沉默,瞿黑的眸子落在她臉上。
鼻間真的好酸,眼眶都蓄滿了水,一不小心就會掉下來,她用力的睜眼睛,卻還是無法控制有淚水順著眼角滑下來。
“陳漠北,我知道你這個人不屑於說謊,要麼直接說,要麼就沉默。然後現在的意思是,你的事情我不能知道是嗎?這是不是意味著,我的事情你也可以不知道?”
“諾諾。”低沉暗啞的聲音從喉嚨間溢位來,陳漠北手掌伸過去,男人手指曲起來輕噌在她的臉頰上。
程諾向來是不屑於落淚的。
他跟她認識到現在,見她哭的次數寥寥無幾。
可你知道,有些女孩子你看慣了她的笑臉,就真的沒辦法看到她哭泣的臉。
“信我嗎?”
“能信嗎?”她臉仰起來,仰的高高的,重複的再問一遍,“我能信你嗎?你能讓我信嗎?你跟我爸爸,以前是不是不認識的?””
她一連幾個問題丟擲來。
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的盯著他看。
他看著她蓄滿眼淚的眼睛,耳朵裡似乎能挺大啪嗒啪嗒滴落的聲音,他突然伸手蓋在她的眼上,遮住她的眸光,遮住她的探尋,“是的,不認識。”
陳漠北是不會說謊的。
她知道。
他不會。
手臂伸出去用力的抱住他,程諾將臉埋進他胸膛,感覺心臟終於安安穩穩的回到了原位。
她臉在他懷裡輕噌,覺得好像又活過來一樣,甕聲甕氣的,“我就知道,我不會看錯人。”
男人垂眸看她,手臂鬆鬆環在她身上,眸光沉沉的就像是沒有指明燈的海。
他頭一次說了謊言。
如果,這能稱之為善意的謊言。
或者,他還真的希望,從未相識。
這輩子,能夠讓他打破原則的人,不會再有別人。
只她一個。
“到底怎麼了?”
腦袋在他胸前使勁的晃使勁的晃,“沒,什麼都沒有。”
她總不能告訴他,老哥懷疑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