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統臉色一喜,就知道芸娘子來了肯定有辦法,若是有足夠的草糧食能支撐下去,陛下就不會放棄尋找將軍了。忙領了芸娘一行去安置。
芸娘一行一出現在宣州,林震威就知道了,心道:倒算她還有兩分情誼,也不枉雲兒厚待她。
祈雲失蹤這麼久,又是這麼個危險的時候、地方,林震威心裡其實大致明白了,只是到底是自己疼愛了許多年的嫡女,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到底難以死心吧了。他是一國之君,肩負著許多,韃靼已經降服,邊境取得了安定,勝利的邊角已經吹到了京城,這裡卻是不能久待,也久待不起,他知道北平府定然還有籌備糧食,可縱容糧食問題解決了,那巨大數額的軍餉。。。。。
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沒錢。到底是窮惹的禍,林震威心裡又傷感又惆悵,到底什麼時候能國富力強,錢銀糧草多到倉庫都堆放不下?他想起秋雲山給自己描繪過的萬邦來朝的盛世景象,再想到自己的女兒,忽然心底一陣刺痛——
芸娘被安排住到了祈雲的帳篷。她的出現引起了廣大軍士的注意,大家都知道這是北平府財大氣粗的管事娘子,見到她文弱秀雅,頗有些出乎意料,但似乎又是情理之中,因芸娘月餘風塵僕僕、餐風宿雨趕路,大腿兩側皮肉被馬甲魔得皮開肉綻,連走路都難,不過耐力勉強支撐著,風度儀容,實在比不得平時,是故也沒引起多大的驚豔,眾人只道這小娘子知道祈雲將軍失蹤千里趕來,這麼一個弱女子,倒是個重情義之人,又因多受她好處,心內多生感激佩服之意。
芸娘待在祈雲的帳篷,看著、觸控著這許許多多她用過的什物,空氣裡彷彿還存在著她氣味,她人卻不知所蹤、生死難測,心一酸,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掉下來,聽到那領他們來的都統稟告的聲音,忙把眼淚擦了讓人進來,她問了祈雲失蹤的前後經過,只是那都統也所知不多,並不能說明什麼,只能作罷,心內焦急痛苦更加兩成,現今別無所求,不顧自身安危,但求她平安歸來罷了。她稍事歇息,整理了儀容,即去求見林震威,也沒受到為難,即有公公通報領她進去晉見。
林震威見著跪在地上參拜的芸娘瘦弱憔悴,雖然風度因為刻在骨子裡的教養顯得依舊雅緻,倒不似曾經私下肖想的那麼美不勝收、妙不可言,心內生出一種說不出是唏噓還是惆悵又或是其他的莫名情緒,暗歎一聲,道:“起來吧。你千里迢迢趕來,想來是已經知道雲兒失蹤的事了?”
“是,賴大皇子殿下告之,心急如焚,連草糧也顧不得只能託殿下運送,匆匆趕來,驚擾陛下,還望陛下恕罪。”她隻字不提自己收到祈雲手下發出的密信,只推到大皇子身上,無形中等於告了了大皇子一狀——
果然,林震威臉上微微變色,蘭之(林思安的字)怎麼跑到北平府又怎麼知道祈雲失蹤?他薑是老的辣,只稍微一轉,就知道怎麼回事:林思安注意北平府動態,軍中有耳目。不由得生出一股怒氣,做皇帝的最忌憚的就是結黨,林震威也不例外,自己還好生生的在呢,兒子的手就伸到自己碗裡,如何能不氣?只是他素知芸娘“狡猾”,這裡面何嘗沒有告狀的意思,是故心內氣惱,臉上也不顯,只淡淡道:“你有這份心意,難能可貴,說什麼恕罪呢。且起來說話吧。”
芸娘謝過,林震威見她眼圈泛紅,心內生出一些憐惜,又喜她對祈雲真心實意,語氣不由得平和一些,知道糧草、販賣火器、火_槍一事俱由她籌謀,不由得多問了幾句,芸娘一一詳細告知,並且加插不少北平府民眾、祈雲對他的敬仰、砸鍋砸鐵也必然要支援陛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