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淡淡的籠罩著屋裡的一家三口,甚為溫馨。
宋氏藉著燈光開始做年前就放下的女紅,馬全斜倚在床上翻書。婉兒吃得滿足,摸著肚子倚在孃親身邊,聽父母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
宋氏將下午和妯娌們的對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丈夫,馬全似是心不在焉的聽著,但手邊的書卻半天都沒翻一頁。宋氏說完見半響沒有動靜,心中有些忐忑,想了半天才問道,“進周(馬全字),我不是說錯話了吧?”
馬全心中早已明朗,只是見向來端莊的妻子露出少有的嬌嬌怯怯的模樣,很是歡喜,就存了心思逗逗她,面無表情的做出一副板正模樣,讓人看不出端倪,只以為他在生氣。
馬婉兒看看自己爹爹,再看看自己孃親,卻覺一臉黑線,“這套把戲,爹爹都玩過多少次了,偏還是能哄過自己平日那聰慧無比的孃親。兩人還偏偏玩得不亦樂乎,真是幼稚。”
宋氏見丈夫臉色不明,有些發急,卻又不敢多問,臉色慢慢變白,直到馬全再也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才知道丈夫跟自己在開玩笑。宋氏氣得滿臉通紅,揪了丈夫一把,“跟你說正經事兒呢,成天逗我。”
馬全嘻嘻哈哈的笑著,“我家娘子如此機敏,就是再正經的事兒,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馬全笑容微斂,“你今天這麼回答很好,以後再是誰提起這個話題,你也只這麼答。”
宋氏又想起高氏,一直心覺不對勁,就將今日高氏的表現告訴了丈夫,“那王夫子說起來就是一教書先生,如何能知道朝廷詔令,又怎能在馬家說出那樣的話?”
馬全仔細聽完,完全斂了笑容,已無平日不羈的模樣,側著頭若有所思,過了半餉方才答道,“王夫子是四叔不知從哪裡挖來的金疙瘩,不說才學,光論他的見識,就不像個不諳世事的落魄文人。我向四叔套過幾次話,也沒問出個所以。”
馬全頓了頓,面無表情捏了捏女兒那張小臉,繼續說道“四叔對他卻是極為恭敬,比平日對那宿州知州還恭敬幾分。”婉兒聽兩人就那麼點破事委婉含蓄的說來說去,就不太耐煩,嘀嘀咕咕的說了兩句,“不就是比那個知州爺爺還厲害唄。”
馬全宋氏一聽,笑著對視了一眼,還真是童言無忌。馬全對著宋氏微微一笑,又是平日那般俊秀書生模樣,“惠娘,吾家女兒日後定如你般蕙質蘭心。”聲音低沉,言辭曖昧。
宋氏有些赧然,低了頭側過臉去,額角的髮絲不知何時散落下來,飄在那張白皙的俏臉上,襯著那昏黃的燈光,那髮絲一搖一搖的,搖的馬全心裡發癢,不自覺就伸手將那縷髮絲別在宋氏耳後,那白玉一般的耳朵霎時變得緋紅。
宋氏又羞又急,抬眼瞪了丈夫一眼,看著卻似含羞帶怯,雙瞳剪水,秋波微轉,馬全被那一眼看的是渾身發軟,拉住宋氏的手,“惠娘……”。
馬婉兒在一旁忍了半天才忍住沒捂著眼睛,心裡已開始大嚎“兒童不宜兒童不宜啊,這兩個無良父母,談情說愛起來,女兒都不顧了,真是快瞎了我的狗眼了,要長針眼咯,要長針眼咯。”
婉兒見兩人這樣,也不忍心打攪他們,打著哈欠連滾帶爬的下了床,“爹爹,孃親,婉兒困了,去覺覺了。”也不管是否驚了一對鴛鴦的好夢,邁著胖乎乎的小短腿往自己的廂房走去,出了正房,兩眼卻是發亮,滿臉都是溫暖的笑意:爹爹孃親這樣恩愛,真的很好。
宋氏雖是端莊卻並不迂腐,平日最多教導婉兒的就是分寸二字,分清場合,進退有度,左右有局,其餘的對三歲的小女兒也不過多約束。婉兒知道孃親的底線,雖則成日跟著群大小孩瘋玩,卻從不闖禍,在長輩面前從不失禮,日子過得真是快活之極。
轉眼就到了初七了,宋氏開始準備初九去聖泉寺進香的事宜,婉兒又跟著一群孩子在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