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室,門外秘書的座位是空的,約莫是去上洗手間了吧。他收拾完公文包,走出來,蕭秘書依然不在。他聳聳肩,本來想謝謝她在電話裡的提點,看來只有明天再說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電梯,到地下停車場,開車上路。
交通壅塞,走走停停,到家時已將近七點半。
經過社群附近的花店時,他下車取一束昨天便預定好的白玫瑰,白玫瑰新鮮嬌豔,店員包紮得十分好看,他微笑欣賞。
詩音應該會喜歡這束花吧。
方醒亞捧著玫瑰,吹著口哨回到家,為了給老婆一個驚喜,躡手躡腳地開門。
玄關處,亮著盞小燈,客廳卻是一片漆黑,廚房也不見光影。
他一時呆愣。
怎麼回事?她不在?
他放下玫瑰,整間屋子走過一遍,果真毫無人影。
她去哪兒了?
他驚疑不定,取出手機就撥號。
接通後,傳來英文老歌的旋律,他聽著,一面盯著牆面時鐘。
沒人接電話。他留言,要她馬上跟他聯絡。
也許只是出門買東西了吧?應該快回來了。
他壓下心頭一股個安的情緒,強迫自己坐在沙發上耐心地等。時光流逝,忽地,一陣宏亮的號角聲響起,他一驚,好一會兒才搞清楚原來是牆上那座歐洲掛鐘。
短針指向八點,衛兵吹著號角,城門在樂聲中開啟,器宇軒昂的王子喚醒美麗的睡美人,與她翩翩共舞。
方醒亞愣愣看著,忽然想起這掛鐘也是他送給沈詩音的禮物,那年他到歐洲出差,在法蘭克福街頭瞥見這別緻的時鐘。
他看著鍾,想起的卻是大學時代的初戀女友,他想起敏蕙,想起她房裡也掛著這樣一面鍾。
他覺得心痛,一時衝動買下這座掛鐘,回臺灣後卻又惱怒起來,恨自己對前女友還念念不忘,偏偏詩音見了,對這鐘愛不釋手,他便隨口說是特地帶回來要送給她的禮物。
她很開心,一把摟住他肩頸,又笑又叫,她個性溫柔內斂,他很少見她如此激動外放。
惱怒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對她的心疼與歉疚,於是他刻意提醒自己要對她更體貼,偶爾還故意學鐘上那王子輕輕吻她。
他說她是他的睡美人,她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明眸閃亮如星。
要討好她,真的是很容易的一件事,隨口一句話,隨便一個禮物,她都會動容不已。
方醒亞驀地喘不過氣。
他站起身,煩躁地踱步,心內五味雜陳。
她究竟去哪裡了?
歉疚、自責、不安,複雜的情緒在心海里冒泡泡,一個又一個,聚成漩渦。
他連打了幾通電話,她都沒接,想找其它人探問,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她有哪些朋友,何況對方的電話。
漩渦翻騰成浪,衝擊著他胸膛。
詩音從不會這樣的,結婚以來,她從未有哪個晚上下在家裡等著他,就算真有事,也該給他一通電話。
一定出事了!
雷電般的念頭劈過,方醒亞驚悚得腦海空白,不知過了多久,才找回理智。
他抓起車鑰匙,剛要往門外衝,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他趕忙接起電話。“喂,詩音嗎?”
對方沉默。
他更焦急了。“喂,是詩音吧?你沒事吧?你說話啊!”
“……是我。”沈鬱的嗓音揚起。
他一愣,好片刻,才反應過來。“敏蕙?”
“嗯。”
“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打給你嗎?”聽出他語氣的急迫,她更加怨懟。
“別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