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不是做好防禦準備,而是出反傷甲了!
記者們揉額頭的揉額頭,嘆氣的嘆氣。
一陣無奈過後,也只好先把問題拋在腦後,硬著頭皮繼續往下看。
電影來到尾聲。
說書人也不知道十三郎什麼時候死的,因為他也很久沒見過十三郎。
這時候,一位警察站了出來,“我見過他,讓我來說下去吧。”
隨著他的回憶,時間線來到十多年前。
那是1984年的一個夜晚,寒風呼嘯。
警察們在大街上發現了一名凍死的乞丐。
頭髮像雜草般堆在頭頂,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破洞和汙漬遍佈全身。腳上沒穿鞋。
寒風吹過,枯黃的落葉在他身邊翻滾。
長官用手電筒照亮他的臉龐,“原來是他。”
旁邊的年輕警察問道:“長官您見過他?”
“嗯,他是個瘋子,我見過他一次,那已經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次他打電話報警,說鞋子被偷了。”
周圍響起年輕警察們的笑聲,“誰會偷他的鞋?”
長官深深閉上眼睛,“他說‘偷我左腳鞋的是鷹國人,偷我右腳鞋的是日苯人。華夏人的鞋子被偷光了。’所以他走投無路。”
年輕警察們安靜下來,臉色紛紛沉重起來。
“怎麼?笑不出來了?”長官對一位年輕下屬說道,“找雙鞋來給他穿上吧。”
長官蹲下,給他穿上鞋子,從他髒兮兮的揹包裡掏出那幅《雪山白鳳凰》,蓋到他的臉上。
說書人的聲音響起,“他到底是真瘋,還是裝瘋呢?或是根本就沒瘋過,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心聲淚影女兒香,燕歸何處覓殘塘。紅綃夜渡寒江雪,痴人正是十三郎。”
畫面中,十三郎的一生一幕幕閃過。天才編劇的一生就此落下帷幕。
但……“南海十三郎”的故事,卻還在繼續。
時間回到90年代。
說書人被保釋了。
給十三郎穿鞋的那位老警察問道:“你跟十三郎很熟嗎?”
說書人搖搖頭,“只是一個潦倒編劇在講另一個潦倒編劇的故事。”
說書人離開警局,走在街頭。
畫面一幕幕閃過。
他經過一個個乞丐、背詞的職員、打電話的銷售……一路上,眾生百相。
走在天橋上一轉彎,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年輕人。
說書人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那人捂著胸口抬頭,眉頭緊皺,“有沒有搞錯啊,走路不長眼睛。”
看到這人臉龐的一瞬,說書人愣住了。這人竟與十三郎長得一模一樣。
熒幕前。
東傳放映廳倒數第二排
最邊上的女生眼眶泛著淚花,“臥槽,我鼻子突然好酸。為什麼?”
“這……雪山白鳳凰,鳳凰涅盤。啊,我明白了,這是在說傳承吧?”
“傳承……難怪今天讓我們來看。天啊,陳導真是用心良苦啊。”
畫面中,故事還在繼續。
這個人不是編劇,而是一位音樂家,一位會自制樂器的音樂家。
說書人望著他的背影,回想起兒時與十三郎坐在樓梯間,一起欣賞那幅《雪山白鳳凰》的場景,不禁跟了上去。
那是一條向上的路。
他,這位與十三郎一樣潦倒的編劇,揹著揹包,毅然決然快步向前。
鋼琴聲越來越高。
在激昂的音樂聲中,八個大字浮現在無數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