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前,是由他親自書寫的,白底黑字的,一句徵求和詢問:「夏琋,嫁給我?」
易臻闔上筆蓋,回身,遙遙望向下面一個人,他所期盼著的,他今後人生的女主角。
“戒指呢!”有好事的學生這般大叫。
——戒指!戒指!教室裡亢奮而失控地喊成一片,延綿不斷。
嘈雜的起鬨讓他也繃不住地,笑了。
夏琋僵在座椅上,不停地抹著雙眼,嘴角卻是在止不住地上翹。
能看清眼前的景象,真的好不容易啊。
她看見那個讓她又哭又笑的男人,不知從哪變出了一隻精緻的紅盒子,就像他那天帶給她的猜心撲克魔術一樣。
學生們在助興和歡呼,易臻往臺下走,剛邁出去兩步,他又駐足,停在講臺邊,拿高桌邊的擴音器,勒令臺下:“都別吵,嚴肅點。”
學生們很給面子地噤若寒蟬。
班裡沒有一點聲響,全部在屏息以待。
夏琋笑肌痠疼,望著易臻一步步,從走道來到她面前,開啟了戒指盒。
即便沒有七彩祥雲和白馬,他也是翩翩而至的蓋世英雄,俊朗王子。
“天啊卡地亞!”
“老師跪下啊!”
“快點跪,不跪就別答應。”
……
猛一瞧見又大又閃的鑽戒,圍成一圈的小孩們憋不住了,又開始鬧他。
“你幹嘛啊。”夏琋想氣又想笑,嗔著聲音質問他。
易臻傾低了上身,附在她耳邊,用氣聲回答她:“你太能鬧,怕拴不住你。”
夏琋眼角的笑紋都要擠出來了,她小幅度錘了下他肩,輕聲輕氣埋怨:“我爸媽還不知道呢,你爸媽呢。”
“這件事情,你只需要做決定,剩下的我來處理。”
“才不是。”
話音剛落,男人毫不遲疑地單膝跪地,就那樣,把姿態擺得比坐在那裡的她還要低,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低,他是臣服的騎士,只等公主來垂青。
“夏琋,嫁給我,好嗎?”
他望著她,深深看進她眼睛,認真誠摯地請求,不容置疑。
夏琋的眼睛在發熱發脹,她這段時間刻意偽裝出來的、勉力堅持著的油鹽不進,其實都是外強中乾的紙老虎,只要物件是眼前人,她將永遠一擊即潰。
夏琋瞭然一笑,才不要什麼儀式了,愛情從來不是公式和任務,是隨心所動,是按捺不住,是無法遏制的慾望和靠近,她早已經等不及。
她直接把鑽戒從他手裡的盒子裡拔出來,不假思索套到了自己無名指上,戒圈正合適,不大不小,他似乎對她瞭若指掌。
“好看嗎——”夏琋得意地揚眉,把手背抬高,對著把他倆圍得水洩不通的學生們展示了一圈,還賤兮兮地拉長了尾音問:“羨慕嗎——”
鑽戒嵌在她潔白纖細的指間,熠熠生輝,璨若星辰。
“嫉妒死了!”有女生答。
“讓你男友給你買囉~”她神氣活現,耀武揚威。
易臻失笑,這是她,他喜愛的女人。
“你,平身——”夏琋調笑著拉起面前的男人,惹得周圍一陣鬨笑。
她自己也跟著站了起來,望向他身後的學生們:“你們都讓一下,可以嗎?”
聽話的小孩們像割海成路般,自動讓開一條道。
夏琋就從這條路,徑自小跑到了講臺那裡,她利落地拿起板擦,唰唰幾下,把那個問號完全拭去,一乾二淨,不留痕跡。
做完這一切,她轉回身,笑容燦若朝陽。
她用只屬於她的方式,告訴他,她願意。
易臻站在那,也望著她,也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