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王德用才悠然出聲: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唐奕想再添幾句安慰的話,畢竟他怕幾位師父想的多,操心。
可是,看他們的表情,又生生嚥了回去。
作了個揖,就往出走。
“回來。。。。。。”是范仲淹。
“安心讀你的書,其它事不用管,有我們。”
“是。。。。。。”
唐奕走了,幾位老人家還真就吃不下去飯了。
把碗筷緩緩放在桌上,王德用先開口了,“難辦!”
是難辦。
這事看似簡單,只是唐奕的一步謀劃洩露了出去。可是,其中的牽連卻是千線萬縷。
孫複道:“得先把大郎摘出來!否則,這孩子的名聲真就毀了。”
范仲淹痛苦地閉上眼睛,“難了。。。。。。”
“唉。。。。。。”
全屋子的老儒、名臣皆是長嘆一聲,心中莫名生出曹佾剛剛的那個想法。
王德用畢竟是武人出身,有些賭氣道:“也好!不當這個官又如何!?就在觀瀾吃香的、喝辣的,自在一輩子,也好過這般盡心竭力,卻要背鍋、受辱的強!!”
范仲淹勸道:“老將軍,莫要說什麼氣話!”
杜衍與范仲淹一樣瞭解自己的弟子,“現在,首要的問題是,絕不能讓大郎的謀劃旁生枝節,否則。。。。。。”
都不等他說完,王德用打斷道:“還管什麼旁不旁生枝節!?就沒這麼使喚人的。把大郎當牛使,到了還要讓他背這個罵名,聖人之學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老將軍越說越氣,脖子一梗,來了年輕時的狠勁,“我倒看看,誰要是敢說三道四,老夫活劈了他!”
杜衍無奈道:“且聽我說完。”
“老將軍不是不知道,為了那塊壓在咱們漢人心頭百年的地方,大郎幾乎是傾其所有的在謀劃。那塊地,不光是祖宗遺失的產業,更是大郎心頭的那股信念!”
說到這裡,杜衍感慨道:“有人志在為官,位極人臣;有人志在光宗耀祖;而大郎的志向,就在那塊地!”
“也可能還有更高、更遠的目標,但是,卻必須從那塊地開始。”
“所以,為了這個信念,大郎可以勞神,可以花錢,更可以不惜身的全情投入。”
說到這裡,杜衍看著王德用,“那塊地。。。。。。就是大郎的命!!比名聲重要得多啊!”
杜衍很清楚,這事兒,唐奕要是真想摘出來,不難。
皇帝是什麼都清楚的,只要皇帝偏幫,唐奕再做出姿態,把大遼的華聯鋪都撤回來,斷了與耶律重元之間的聯絡,再不給耶律重元支援。就算鬧,就算查,也鬧不大,查不出來什麼。
可是,這樣一來,唐奕這麼多年在遼朝埋下的雷,種下的種子,就全都沒了。
王德用沉默了。。。。。。他又何嘗不知道唐大郎在此事上賦出了多少?可是,他見不得好人受屈。
杜衍平靜地看著王德用,“在那塊地與名聲之間,讓大郎來選,老將軍當知他會選哪一個。。。。。。”
。。。。。。
“所以。。。。。。”范仲淹胸口起浮地出聲道。“現在要解決的問題是,怎麼不讓外人把大郎的謀劃攪黃了。”
孫複道:“遼人既然已經派人去安撫耶律重元,卻單單與大宋並無說辭。想來就是要靜觀其變,在看咱們的反應。若是朝中鬧得太大,那遼人朝多半也不會太消停。”
尹洙搖頭,“難!這已經不是咱們如何反應的問題。只要我們查,遼人就有足夠發難的理由。”
“可關鍵是,在不明舊理之人看來,此事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