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鳴呼吸大窒,胸口彷彿被冰錐刺中,說不出的揪心疼痛。
回想起那個雪天,蒼茫白雪之中,雲靈子渾身是血,為他奮刀辯解。
那一刻早已深深刻在他內心深處,此時突然回憶起,鼻孔一酸,熱淚盈眶,緩緩低下頭,說道:“師父明鑑,弟子身受雲師叔大恩,平日裡銘記於心,不敢或忘。”眼淚滴落在山道青石板上。
雲陽子見他如此,神色稍緩。
長孫傲梅仰頭說道:“雲師叔,段師兄絕非是非不辯之人。角蟾老祖也非十惡不赦,方才在天機閣中,若無他獨力惡鬥鮫蛛魔煞,恐怕各派凶多吉少,請雲師叔明察。”
雲陽子臉色緩和,暗道這話的確有些道理。
今日之事,角蟾老祖畢竟是幫著正派一方,若無此人,就連自己也難免一劫。
轉眼再看到段逸鳴淚沾衣襟,暗暗嘆口氣,緩緩說道:“總算你沒有忘本,起來吧。”
段逸鳴拭去淚珠,站起身來。
雲陽子說道:“師父另有要事去辦,你們在此靜候師姐返回。不過此地妖孽暗窺,千萬小心。”說罷看了段逸鳴一眼,御空去了。
段逸鳴和長孫傲梅下得山來,徑直返回客棧。
匆匆數日過去,依舊沒有任何訊息。
這一日早起,段逸鳴方起床,長孫傲梅就興沖沖的闖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張信箋,急道:“段師兄,師父採來信了。她老人家和彭師姐午後即到。咱們這就出城前王迎接。”
段逸鳴大喜,匆匆洗漱一番,隨同長孫傲梅出了客棧,從南門而出。
兩人腳程甚快,趕到城外三十里的一處山亭等候。
日上三竿之時,烈日炎炎,兩人正等得焦急,忽見遠處馳來數人,悠悠落在山亭前。
當先一人一身紫衣,膚光勝雪,容貌秀麗端莊,在驕陽灼烤下不見一絲熱意,正是羽凝霜。
身邊一位少女是哈姑子,而與她並肩而行的窈窕少女,明豔無雙,眉秀脫俗,正是段逸鳴魂牽夢縈的彭衣茱!
彭衣茱眼波流轉,淺笑盈盈,眉如翠柳籠煙,肌膚光潔剔透猶如凝脂,粉妝玉琢似的臉蛋上,洋溢著一層淡淡的光輝,聖潔明媚,容光煥發。黃裳裙帶飄飛,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降臨一般。
彭衣茱那雙清澈妙目向亭中看來,猛地一怔,已然認出是段逸鳴,眼中閃過一道驚喜神色。
四目對視,彭衣茱似驚似喜,瓠犀微張,露出絕美笑容。
段逸鳴腦中嗡然一震,天旋地轉,一片空白,如泥塑一般挪不開腳步。呆怔怔地望著那黃裳少女清麗容顏,心旌旗搖盪,口乾舌燥。恍惚中,心中只回蕩著一個聲音:“真的是她!真的是她!”
彭衣茱心中一動,櫻唇微啟,露出完美的弧形,柔聲說道:“段師弟,原來你脫險了,我一直擔心你呢。你還好麼?”
聽到伊人溫婉的問話,段逸鳴如聞仙樂。
鼻翼之間絲絲脈脈的鑽入一縷清雅淡幽的寒香,忽遠忽近,似有似無,不由醉了。
此時與那個經年浮想聯圃翩的俏麗身影不期而遇,玉人長立,超凡脫俗,一切宛如夢境。
羽凝霜奇怪地看著段逸鳴,見他如醉如痴的模樣,眉頭微微皺起。
長孫傲梅大喜,歡叫道:“師父、彭師姐、哈師姐!”縱身而起,如乳燕投林一般衝入羽凝霜懷中。
段逸鳴如夢初醒,“啊”了一聲,見眾人都看著自己,面紅耳赤,頓覺有些手足無措。
羽凝霜慈愛的撫摸看長孫傲梅的秀髮,笑道:“梅兒,都這麼大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頑皮,也不怕人笑話!”
長孫傲梅調皮地吐吐舌頭,奔到彭衣茱身邊,喜道:“彭師姐,這麼久不見,你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