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
“大錯已鑄,師父後悔莫及,憤而出山,追查那人下落,豈知那人卻似從人間蒸發一般,再無音訊。
“失意之下,師父漫無目的在江湖上漂泊,後來,掌門師兄將她勸回廬山,師父悔恨莫及,當下以畢生功力將血瑚古劍鞘劍熔合一起,發誓再不踏出宗廟半步。”
段逸鳴躲在暗處,將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終於明白,為什麼唐冰蘭會自盡在舊宗廟之中,緣由竟是因情而起。
羽凝霜說道:“茱兒,師父說這些話,你可知是什麼意思?”
彭衣茱閃動著明眸,說道:“弟子明白。”
羽凝霜說道:“情關最難看破,所以必須慎之又慎,前車之鑑、後車之師,如今你也長大了,師父不願強迫你,所以今日在光明殿上為你延後。
“龍硯秋那孩子出身名門,的確算得上出類拔萃,師父對他性情瞭解一些,本性不錯,與你也很般配。只是、只是師父一直……”
彭衣茱臉色羞紅,垂下長長的睫毛,默然不語,聽到這裡,抬頭問道:“什麼?”
羽凝霜猶豫半晌,這才說道:“沒什麼。天劍派這些年來和本門疏遠了許多,如果他們是乘此機會示意修好,倒也是一件好事。”
羽凝霜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師父總覺得此事關係到你終身幸福,須得你自己做主才是。師父問你,願不願意?”
彭衣茱心房跳動如鼓,甜蜜之意如浪潮一般衝擊不停,耳根一陣陣發燒,又羞又喜,說不出話來。
此事若是在以前,決然沒有片刻遲疑,只是不知從何時起,目下心中始終有一絲不安和仿徨,芳心中竟然隱約浮現出另一個面容,揮之不去,心中遲疑,紛亂至極,一時間決斷不下。
真是不可思議,這張稍帶著稚氣的英俊面孔不知什麼時候起,竟然在心底佔據了一角。
彭衣茱自問並不是優柔寡斷的弱質女流,平時做事極有主意,極少拖泥帶水,可是此時卻前所未有的迷亂和猶豫,頗有些茫然,她垂下螓首,目光閃爍,不敢和羽凝霜對視。
羽凝霜盯著彭衣茱,一字一句的問道:“你若是情願此事,那便好辦,師父去告知閔師妹,若心中不願,也絕不勉強,明日師父自會拒絕。”緩了緩說道:“茱兒,你今日怎麼了,有什麼心事麼?”
彭衣茱心中難決,心思如潮湧,胸脯起伏,連呼吸也有些急促,低聲說道:“沒有。”
羽凝霜靜靜的看著她,以為她女孩兒家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出口,彭衣茱是她看著長大的,性情瞭若指掌,見她現在羞澀不語,雖有些覺得異樣,但是這念頭一閃而逝,並未放在心中。
彭衣茱感受到羽凝霜眼光壓力,心頭一陣驚慌,心中一亂,俏臉漲紅如霞。
羽凝霜一字一句的問道:“願是不願意?”
彭衣茱心中疾跳,口乾舌燥。
腦海中閃過幼時那一幕幕回憶,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喜悅;這次在峨嵋山山中和龍硯秋相處已久,兩情相悅,雖無海誓山盟,但是芳心暗許,尤其是閔玉蘭言語暗示,龍師兄心意昭然若揭。
如此思量片刻,龍硯秋俊朗的臉孔逐漸浮上心頭,往事歷歷在目,彭衣茱心中一絲甜意悄然而生,而那個稚氣少年的身影卻模糊不清,逐漸消失。
良久,彭衣茱才鼓起勇氣,蚊語道:“茱兒,茱兒願意……”雙頰緋紅,豔若桃李。
此話一出,段逸鳴呆若木雞,宛如被焦雷劈中,周身震麻綿軟,竟是控制不住的驚撥出聲。
一縷酸澀而痛楚的滋味轟然爆發,一點一點的滲入他的骨髓,一寸寸的絞扭他的心扉,劇痛突如其來,如此的迅猛而又猝不及防。
他無法呼吸、就連心跳也要停止了,悲苦瞬間爆發,交雜著絕望